“我是将死之人,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叹了口气,看向盛云听,“你打算怎么办?”
盛云听有点烦,她最讨厌这种神神叨叨的人,好好的话不直说,非要弄点玄虚出来。
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反问:“前辈到底是何人?关于龙骨和摘星阁的事知道多少?”
“都知道。商枯、玄牝环、纪久、西王母,他们是谁,要干什么,都知道。”
牛逼,拿剧本的人。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了悟又继续道:“你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而你还是把龙骨给了他们。”
“我看不到……未来。”
一句话,砸得所有人不知所措。
盛云听更是手脚冰凉。
她选错了。
她果然选错了。
原来应该拼死一搏。
她能感觉到有目光钉在自己身上,但她不敢抬头去看是谁。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对不起。”她听见自己说。
“我们还坚持吗?”满堂死寂中,不知道谁问了一句。
“坚持,为什么不坚持?如果是我,怀抱着希望死去更幸福。”祝云奚站起来,语气坚定。
多年浸润在权力漩涡中,让她眼神流转间尽显睥睨。
然而在座的人绝望的绝望、放弃的放弃,没一个人回应她。
祝云奚怒其不争却又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没有强硬的实力,只有强硬态度的话,只会惹人不快。
虽然能明白他们的想法,可她不愿妥协,于是梗着脖子站在原地。
“摘星阁会做什么?”盛云听兀然开口。
随着她的询问,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悟身上。
“开天门。”
果然如她所料。
盛云听嗤笑一声,一边琢磨着灵蝉子的话一边慢悠悠说道:“他们也就这点本事了。”
开天门,引天雷降世。
纪久想灭世的原因她明白,可西王母和灵蝉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此想着,她也问出来了:“前辈可否告知,西王母和灵蝉子为何要帮纪久?”
了悟摇头:“老身只能卜此世间事。”
“那前辈可知灵蝉子是何人?”
“看不真切,无法断言。”
“……”
这剧本没拿全啊。
“天门大开后,天雷就会降世,彼时天下将生灵涂炭。”欧阳询眉头拧死,似乎天雷就在他眼前,“既是与五百年前相同的劫难,那用五百年前的方法破解是否就可以了?”
盛云听嘴角略提了提,似笑非笑:“五百年前我用樊笼接下所有天雷,可如今神器樊笼在摘星阁手里,别说我是一介凡人,就算我是大罗金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樊笼怎会在摘星阁手里?!”欧阳询大惊,正道人士几百年来寻找未果,未成想竟早已被摘星阁夺走。
盛云听指尖轻捻,没说话,只是假装不经意瞟了眼祝云奚。
算了,她现在好歹和自己同一阵营,说出来只会让大家心生嫌隙。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会在他们那。”
“你确定?”
“嗯,摘星阁左使,灵蝉子,掌门师兄不信的话,可以去和他交手一番。”
顺便看看他说话算不算话。
欧阳询颓唐地倒在靠背上,手中拂尘光泽不再。
“或许,我可以将樊笼夺回来。”
话音落下,盛云听目光像箭一样射向祝云奚。
“你?”欧阳询和百里暄妍一同发出疑惑质问。
“我和苏白屿结了阴阳咒,而苏白屿正是樊笼契主。”祝云奚平静地说着自己的计划,“我大概能感知他的位置,找到他,就能把樊笼夺回来。”
“他在哪?”
“现在只能模糊感觉到在……”
“凌云宗。”盛云听截断她,接话道。
“你又知道?”欧阳询感觉自己头都要大了,就算没有天雷,这群人都能把天捅个窟窿出来。
“灵蝉子告诉我的。”
思考许久,盛云听站起来,手里白光一闪,巴掌长的琼妃被她握笔一样攥住,剑尖流出的白光像墨迹一样在空中留下痕迹。
她一边画一边说:“不知道正道宗门对摘星阁的策略是什么,但凌云宗已经被他们鸠占鹊巢了,现在里面基本都是魔物。”
“不过魔物不是最重要的。”
“凌云宗里面有一个木楼,不高,也就五层,里面的灵力极其充沛。进去之后是看不到尽头的长廊,两边是牢房,里面关着被灰布包裹的人。”
“牢房的栅栏是寒铁制成,廊壁上间隔放置的火把用来压制寒气,确保其不侵入长廊。”
“长廊尽头,是一个圆形深渊,上下一般大小,崖壁光滑,可以看到有无数和这个长廊出口一样的洞口,我没进去,但猜测里面和这个长廊一样。深渊正上方有七颗珠子组成的‘月亮’,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作用。”
大堂中央,随着盛云听勾画,一个诡异的“人造渊穴”跃然眼前。
画完这一切,她把琼妃往空中一抛,白光回落颈间。
大家都神情严肃地研究她画的东西时,盛云听负手而立,看着端坐上首、这群人里唯一不好奇的人问道:“整个凌云宗,这个地方最奇怪。了悟道长,不知你可否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