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乐师姐和昨晚在兰桂坊的乐凰歌简直判若两人,他不禁回想起昨晚的情形来。
她的衣着和日常一样风格,昨晚在酒吧是一条吊带皮裙,今天则是干净利落的低领西装。
昨晚的感觉是妙不可言的,他一时好似畅游在绚丽的珊瑚海中,一时又仿佛走到了沙漠里,热烈的浪咄咄而来。乐师姐犹如在花丛中雀跃的蜂鸟,灵活地摆动着翅膀吸食蜂蜜,同时又展示出它夺目的羽毛。
“Hi,Gilbert!”她按了电梯,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你琴晚咁迟返,有冇被你老豆闹啊?”
何隽文呆了两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着回应道:
“冇事,我爸爸近排都忙住拍戏,边得闲理我啊。”
这时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夹克的身影走了进来,一见到乐凰歌,连忙拉着她的手道:
“Madam Lok,总算搵到你啦。你快D去汀sir处,好似有急事稳你!”
十五分钟后,旺角的一家金店。
“唔该伙计。”乐凰歌走下警车,亮证说话。
一群人挤在金店门口围观——刚刚汀sir找她的原因便是如此。
有人抢劫金店,挟持了三四个人质。目前劫匪情绪激动,而且可能还携带有爆炸性药物。
“点啊,你地系咪唔放我走?咁就一齐死啦!反正我摞走嘅都系我应得嘅,有咩唔啱啊?”金店里传出带着破音的质问,“我又冇作奸犯科,见阎王都见得坦坦荡荡啊!”
两三个人,每个手里或是拿着锯子架在人质身上,或是拿着扳手企图吓唬对面的警察,还有一个背着包,鼓鼓囊囊的,里面吐出来一根电线,有可能就是汀sir所说的□□。
“查到啦madam,佢地系汇成嘅地盘工人,个老细拖欠工资,仲唔肯理赔近排嘅工地事故。本来已经告佐入去,但系近排老板突然之间搵到佐一个大状同佢辩护,仲有唔知点解,连新闻都帮佢港嘢,所以第一次开庭结果唔系好理想。”助理在耳边悄悄说道,顺便给她递上麦克风。
她定了定神,表示自己准备好后走进金店。
“你好,我系警队嘅谈判专家,你可以称呼我叫Madam Lok。”乐凰歌扫视三个劫匪,其中那个手持锯子的表现出爱答不理的神情,而另外两个则望向她,一个严厉一个愤怒。
“点啊,来帮个贱人做嘢啊?”背着背包的人翻了个白眼,生硬地冷嘲热讽道,“我地唔会信你地D有钱人嘅啦!琴日就系一个咁嘅女人,好似你甘,系法庭上面唔知同个官港佐咩,话我地要求过分!个官居然唔听我地话,将我地嘅要求驳回佐好几条!呐呐呐,你地D咁嘅坏女人啊,生得都似啊!”
乐凰歌下意识调整了一下表情,令自己的形象看起来更得体一些。她开口道:
“我真系来帮你地,我相信你地平时系咪都好落力做嘢,你地取得你地嘅工作应得嘅都系天经地义!”
“真嘅?”手持锯子那个人神情开始回暖,声音也带了些颤抖,“点解嘅?点解个官唔肯信我地啊?”
“佢都系香港政府只狗来噶!得把口话,梗系可以港信啦!”另一个人不耐烦地晃了晃扳手,吓得他身边的人质直发抖,“个官话唔信,就系冇用!我地用法律途径摞唔到钱,咪用非法律途径咯!有咩唔妥啊!”
“但系如果你地今次用佐非法律途径,你地嘅屋企人点算?”乐凰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些,“外面都系差人同记者,你地万一被判佐刑,边个来养来保护你地嘅屋企人啊?”
“信我啦,我真系来帮你地噶。个个老板做嘅事冇天理唔港法律,我地唔通去做同佢一样嘅人咩?系咪?”乐凰歌见几个人有些动容,便继续说下去,“香港系法制之区,我地想要争返公道仲可以有好多途径嘅嘛,点解一定要拣一条冇得翻转头嘅路呢?况且宜家你地都未系输得晒。来啦,相信我,先出来,我地一起谂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