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一树背后冷汗直冒,秋风一吹过来,他打了个冷颤,手臂上鸡皮疙瘩掉一地。
“绮罗,我下次跟你一起组队可以吗?”他用了平生最快的语速对着绮罗说出这句话,唯恐慢了一拍,乔雩溪听到绮罗二字直接变了异。
“你下次真的会跟我组队吗?”
绮罗知道自己没戏了,但是他得让楼一树保证,下次他们俩可以在一起。
他没有想到楼一树这个臭名昭著的糊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跟林春燕认识,而且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好,甚至像是…亲人,他错过了一次机会,可不能再错过第二次。
绮罗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家庭普通学历,他不是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富二代,为了自己的明星梦,他从底层一路摸爬滚打上来,哪里还会有什么恋爱脑或者羞耻心,楼一树现在是他伸手就能触碰到的人脉,他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另一边,楼一树点头如捣蒜,他向来信守承诺:“真的真的。”
“好,那我们先走了。”绮罗拉着犯懵的夜柒离开了,他也不想挤帐篷。
夜柒被乔雩溪的眼神吓到了,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乔雩溪跟楼一树说想住别墅的时候,当时现场只有主持人和工作人员,而这件事是他买通了工作人员秘密告诉他的,所以乔雩溪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那简简单单的疑问句里满是警告。
不仅如此,他还从工作人员那里知道了楼一树和林春燕的热搜,不然他不会在那场游戏中说出这么蠢的事件,他只是想给这个热搜添一把柴,烧得再旺一些,最好能把楼一树烧得直不起身来,可是万万没想到,林春燕会直接飞来现场,这件事换任何人都想不到。
他们离开后,乔雩溪照常将楼一树背在身上,感受着楼一树身上温热的体温,他四平八稳地地朝沙滩走去,嘴里的调调却飘了个十八弯,阴阳怪气又楚楚可怜带着哭腔道:“一树哥哥好生公平,今儿来陪我睡,明儿去陪那绮罗,两边都顾得上,总不至于独宠了这个,又不至于冷落了那个,真是雨露均沾呢~”
只能说不愧是影帝,那台词腔调与情绪,拿捏得准准的,直接给楼一树说得脸红了起来。
“话…咳,话也不能这么说。”楼一树熟练的勾着对方的脖子,被乔雩溪的话吓到被口水呛,他现在就像个没用的丈夫,苍白无力的解释,“我……”
“我只是想给所有男人一个家~”乔雩溪颠了把往下滑的楼一树,“家”字特意加了个重音。
“不…”
“不好意思了,我的心脏其实是榴莲,每一个尖尖上都站着一个人~”
“这…”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大度一点~一树哥哥我都明白的,你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楼一树那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我的祖宗诶,他觉得这句话非常的贴切,但他也没有说,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句话是不能轻易地说出口的。他也忘记了,这句话是父亲惹母亲生气后,哄母亲时说过的话,说的时候轻轻松松,可分量却是独一份的重。
乔雩溪也不是真的跟楼一树生气,只是嘴上总是要占点便宜,从小到大他吵架可没有输过。
“我们等等能吃什么呀?”乔雩溪努着嘴,给了个台阶。
楼一树也是感受到了,赶紧就顺着下:“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你摸摸我的口袋。”乔雩溪轻轻拍了拍楼一树的腿。
楼一树打了个哈欠,朝乔雩溪身上摸去,还真摸到了吃的,他迷迷蒙蒙地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糖?”
“背着我经纪人偷偷拿的,你困了?”
“嗯嗯。”现在估摸着快九点了,对现代人来说,九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对楼一树这个老古董来说,九点就该上床睡觉了。
孤岛上很寂静,只有海浪和海风吹来的白噪声,乔雩溪听着背后那逐渐安稳的呼吸声,竟怪异地生出一种平和安稳感,有个名为命运的锁链紧紧地箍住了他。
终于到达心心念念的沙滩,乔雩溪先是把困得不行的楼一树喊起来,楼一树的腿脚不方便,乔雩溪便让他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
等他把那小的不能再小的帐篷搭起来后,一转头,便看到楼一树趴在石头上睡着了。
微弱的月光照在那张脸上,乔雩溪凑近了看,楼一树睡得脸被挤得嘟起来一块,这让他的心里莫名泛起一股酸胀,他的双手微微发麻,突然有点不忍心叫起他,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脑海中关于楼青台的记忆正渐渐湮灭,将其覆盖的是楼一树的声音身影。
“一树……”
他轻轻叫了两声,对方没有回应,乔雩溪便将楼一树从石头上扒拉起来,然后将人放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将楼一树打横抱了起来,楼一树也因为这动静悠悠转醒,但将头一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脸一沾乔雩溪的颈窝,又沉沉地睡了下去。
将人挪进帐篷后,乔雩溪又盯着人看了二十分钟,楼一树的整张脸有种极致的美感,不管是眉毛头发还是睫毛,都是墨黑色的,颜色极深,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黑色素的沉淀,呈现出嫩滑的暖白色皮肤,这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令人过目不忘。
我之前有这么看过楼青台吗?他们在一起了七,八个月,乔雩溪在脑中回想之前与楼青台的点点滴滴,其实这张脸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但是他怎么总感觉现在的楼一树更加和谐呢?
可能是错觉吧,乔雩溪胡思乱想着,可能是白噪音起了作用,也可能是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催眠,他比以往都更快进入梦乡。
只是刚睡着没多久,一巴掌给乔雩溪拍醒了。
他睁眼一看,本来就小得跟单人床似的帐篷,他被挤在了最边边,怀里还有课脑袋,脸上放着罪魁祸首的手。
乔雩溪将挤着他的楼一树慢慢往后推,那边还有一大块地方能睡,做完一切后,他又盖好小被子重新睡着了。
……
“呃!”
不知道睡了多久,又是一脚踹了过来。
乔雩溪怎么也没想到,白天那彬彬有礼的楼一树,会在半夜拳脚相向,这是他被楼一树揍醒的第五次。
是可忍孰不可忍!!!
乔雩溪将楼一树的腿放回去,然后用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又用腿架住,将楼一树整个人“捆”在怀里,确认了一切无误后,才又又又又睡了过去。
只是一觉醒来后,好消息是,他的办法起作用了,楼一树没有再揍他,他安安全全地睡到了天亮,坏消息是,楼一树起得比他早。
并且看他的眼神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