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等一会儿就好了。”
可恶的问药庐,制药的时候就不能做得立竿见影一点吗?等了好漫长的须臾功夫,玉惟才说:“好了。”
他再用指腹抹去了多余的药泥,这回红痕与伤口都好全,半点没有痕迹。
玉惟捻着湿腻的触感,忽然有些后悔。
朝见雪则飞快挽下撩得高高的裤腿,状似自然地说:“你肩上呢?”
“什么?”
玉惟没有反应过来。
朝见雪游移视线,脸上再次有点烧:“那个、那个的时候,我记得我咬出血了的。”
玉惟扯开衣襟,肩上的确有一圈齿痕,但明显已经结痂。
他这幅身体愈合速度也太快了,朝见雪不禁问:“你到底修习了什么功法,我怎么不行?”
玉惟当着他的面脱去衣袍,他的身形已然有了成年的轮廓,薄肌微鼓却整体纤秾有度,看上去手感很好的样子。
朝见雪盯着他收紧的小腹,不由自主将它与自己的比了比,嗯,自己的也不差。
他修行有成果,比早前一览无余的瘦有料多了。
玉惟换了衣裳,也坐上了榻,软垫浅浅陷过去。他半撑着手,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师兄平日的灵力运转并不如一般人自如。”
朝见雪心虚地不敢看他,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不是人!
他于是胡扯道:“你也知道的,我从小魂魄不全,兴许是这个原因吧。”
玉惟舒展了眉眼,定声说:“我会替师兄想办法的。”
不知怎的,他这句话好像一块玉石做的镇纸,压平了朝见雪心中泛起的褶皱,他看着他没有说话。
玉惟的视线在四周环顾了一圈:“这里只有一张床,我能与师兄同榻吗?”
朝见雪主动让开了位置。
躺下后,玉惟不疾不徐,伸手五指扣住了他的手,掌心紧贴,温温热热的。
“回去后,要不要和二师兄和师姐说?”
朝见雪被他紧握的手弄得有点紧张,六神无主说:“还是先别说吧,和他们一说,没一天,整个无为宗就都知道了……”
听着身边没有回应,他补充了一句:“我不好意思。”
他这么骗玉惟是不是有点没品?
但话又说回来了,还不是为了整个玄真界吗!
如此一想,朝见雪就定了心。
于是他期期艾艾地主动抓紧了玉惟的手,扭捏道:“小师弟啊,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玉惟侧过脸,柔软的发丝垂下来。
“师兄说。”
“就是……你修行……能不能……慢一点啊?”朝见雪心里臊得慌,“等等我呗?我不想你升得那么快……”
这其实是一个很荒谬无理的请求,玄真界哪个人不想早早成就大业?刚何况玉惟这样的资质,怎么能因为一句话就荒废前途?
不过玉惟不这样想,他已经报了仇,修行这件事对他来说的确不再如当初那般紧迫,若是道侣想要他等等自己,他很愿意,也很高兴。
他轻轻地贴近了朝见雪,在他耳边应允:“可以。听你的。”
就这样?
朝见雪捏住他指尖,有点高兴,又有点微不足道的惆怅。
但总体还是很高兴,简直是一座大山落地,早知道这么简单,前面还折腾什么劲!
“师兄。”
朝见雪“嗯”了一声,疑惑地扭过脑袋。
唇边似有羽毛拂过,轻轻柔柔的一触碰,又像是清凉的雨丝。
他张大眼睛,愣在原地,玉惟也没有躲,意图昭然若揭。
羽毛再次覆上来,这次是带了点力道,分开双唇,但依旧温柔,只在唇边流连。
朝见雪的理智被亲的摇摇欲坠,简直要沉溺在这份该死的温柔里。
像是猫在打呼噜的时候会突然出拳,他意乱之时赶紧分开,道:“你从哪里学的?”
玉惟小声喘气,说:“无师自通。”
“我不信。”朝见雪狐疑地擦了擦嘴。
玉惟一用力,就把他拉回来:“不能不信,是真的。”好像还有点委屈。
朝见雪将信将疑。
他被玉惟再看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撑起来挥灭了烛火,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到了后半夜,朝见雪却忽然发了热。
他意识到自己白天高兴的太早,逼不得已全身没有力气,只好推了一下玉惟,因为虚弱,再费劲也只是轻轻推了一下。
玉惟却一下子醒转。
他俯身一看,朝见雪哀哀地躺在身边,目光迷离,满脸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