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熙熙攘攘,身着各色衣裳的行人手持香火,虔诚地祈祷着。
“小姐……”
罗宛从功德堂里捐完香油钱出来,回头一看,只见许慕柳的身体如同一片落叶往后摔。
寺庙里的钟声悠扬而庄重,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洒在古朴的佛像和满地的青石板上。
周围的香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纷纷避让。
杜鹃正抱着许慕柳的身子无助哭道:“小姐,您醒醒……”
见她仍不醒,便摇晃她的身子。
司马暄正坐在树上晒太阳,闻声懒懒散散地垂眸往下看,看到罗宛拨开人群,蹲下/身道:“让我来。”
杜鹃抱紧了许慕柳的身子不让人碰。
罗宛严肃道:“若不及时抢救,她可能会没命。”
杜鹃闻言,傻不愣登地抱着许慕柳无措大哭。
罗宛见她如此,将她从身边推开,白而长的手指搭在许慕柳的脉搏上,从脉象看跳得毫无规律,十分薄弱,而她的呼吸也是断断续续的,弱得几乎听不见。
司马暄将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吐掉,唇边的笑透着一股玩世不恭,在一旁细细地打量着罗宛的表情,只见她凝神静气了须臾,而后拨开帏帽的薄纱。
罗宛看清了许慕柳的长相,可她已无暇顾及她长得如何,手法娴熟地掐着她的人中穴。
杜鹃见状,边伸手欲拨开罗宛,边大喊大叫道:“你别碰我家小姐……”
罗宛怒瞪了她一眼,杜鹃被她身上散发的凌厉气场吓得不敢动。
周围的人群屏息以待,想看看这个女娃有何本领救人。
罗宛眼神坚定而果敢,见许慕柳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一边帮她做心跳复压动作一边给她渡气。
杜鹃惊呆了,她家小姐乃是千金之躯,岂能让她给当众玷污?她边将罗宛推开边吼:“你在做什么?我家小姐岂是你能玷污的!”
惊呆的还有周围的人群,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不合礼数的场面,在一旁指指点点说闲话。
罗宛没有理会他们的闲言碎语,冷着脸继续重复着方才的动作,当看到许慕柳的气息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些许颜色,方松了口气,想来只是气血运行不畅引发的休克。
“真是神了。”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和掌声,仿佛要将整个寺庙淹没。
许慕柳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罗宛那张美得肆意的脸,又想到方才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毫不犹豫地扬手扇了她一巴掌。
司马暄的心忽然紧了一下,皱着眉看着被扇愣了的罗宛。
罗宛颇为无奈地说:“方才我是有冒犯到你,可也是情急之下为了救你而为,若不是我,方才你早就见阎王爷了,我救了你一命,你却回我一巴掌……”
话还未说完,周围的人似乎忘掉了方才不合礼数的场景,一个个抢着帮罗宛说话:“你们这对主仆怎么回事嘛?人家好心救你一命,你反倒怪人家,我若是她,心都要凉了。”
“是啊,许千金,您方才连呼吸都没啦,多亏了这位女娃把你从鬼门关里捞回来,您可误会人家啦。”
许慕柳闻言,这才后知后觉她错怪人家了,苍白的脸色转瞬红了,目光落在杜鹃身上。
杜鹃先是将她扶起,把帏帽戴好,随后道:“小姐,您没事就好,方才您真是要吓死我了。”
许慕柳回想了下晕之前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是里面香烛味太浓了,她忽然心脏骤疼,疼得喘不过气,便走出来散心,紧接着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她又看向罗宛,见她似乎在等她的道歉,只是她还未开口,迎面便生生挨了罗宛的一巴掌,只是这一巴掌很轻,比她打她的那巴掌轻多了,看来她是手下留情了。
罗宛确实是手下留情了,她怕下手太重会把比她还羸弱的许慕柳打坏,可若不回那一巴掌,她心里确实觉得委屈,若不是为了救人,谁愿意牺牲自己帮人做人工呼吸?
杜鹃见状,狠推了罗宛一下,气势汹汹道:“你做什么?我家小姐岂是你能欺负的?”
坚持练拳的好处就体现在这里,罗宛只是踉跄了一下,很快就稳定了身形。
“我救你一命,是践行行医救死扶伤的初衷,你却扇我一掌,恕我难以接受,我回以一掌,这一掌之恨抵销了,只愿日后不再遇到你们这种蛮横的病人。”
说罢,罗宛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