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凌若兰瞪着眼睛哼了一声,“当年大姐姐出嫁时也是六十四抬,可东西远比我这好多了,你说这又是什么规矩?”
李嬷嬷依旧恭恭敬敬道:“大小姐出嫁时,是夫人与老太太商量着办的,至于是不是有什么多的,奴婢们也是听命办事。如今二小姐的陪嫁,咱们也是按理办事,怎敢擅自做主。”
凌若兰气急,将册子扔到地上:“你做不了主?那就让姜嬷嬷过来!”
“是,老奴这就去请姜嬷嬷来。”李嬷嬷捡起册子福身离开。
凌若兰向来心高气傲,在出嫁这事上如何能低人一头?越想越气,又狠狠摔了杯子。让自己丫头去将湘姨娘也请来。
姜嬷嬷过来时地上的碎瓷片还没收拾,也不知道作这幅样子给谁看。
姜嬷嬷朝凌若兰福了福身,问道:“不知二小姐让我所为何事?”
凌若兰还没说话,湘姨娘先开了口:“你不知道是什么事?”
姜嬷嬷面带笑容:“老奴不知。”
湘姨娘跳起脚:“你给我若兰的嫁妆是怎么回事?”
姜嬷嬷道:“姨奶奶这话不妥,我虽暂管后院内务,却也只是个奴才,二小姐的嫁妆自然是府上给的。”
湘姨娘一愣。
凌若兰接口道:“姜嬷嬷,您是府上的老人了。当年大姐姐出嫁时,想来你也有参与。我有一事不明,才请了你来。”
姜嬷嬷问:“不知二小姐说的是什么事?”
凌若兰道:“我与大姐姐都是侯府小姐,怎么我们的陪嫁竟还不一样?这说出去岂不是让外头的人笑话府里办事不公。”
姜嬷嬷笑笑道:“府中小姐的陪嫁规格都是有定例的,当年大小姐出嫁时也是如此,您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想来是夫人与老太太的私己。这不算是府中所出,若是姨娘想给您添妆,自然也是没有不允的。”
凌若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手里的帕子捏的死紧,这是怪自己没有个好娘亲了?
湘姨娘却不管这么多,道:“你说是难道就是了吗?夫人已经去了,你张口闭口就是夫人做主的!现在随你怎么说都行!我不信,我要去叫老爷评评理,凭什么二小姐就要比大小姐低一头?”
姜嬷嬷内心冷笑,面上还是老样子:“姨奶奶,老奴劝您一句,这后院的事老爷想必是不好出面的,毕竟老太太还在呢。”
“你!”湘姨娘这府中最怕的就是老太太,以前没少被立规矩,“你吓唬谁呢!”
凌若兰听到这里,已经知道这事是没的缓和了,这份嫁妆怕是已经过过老太太的眼了。可心里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姜嬷嬷道:“姨奶奶还有什么事吗?若是为了这嫁妆的事,老奴也做不得主。后头还有一堆事呢,二小姐的嫁妆还在等着收拾,我这就回去忙了。”
等人走出门,凌若兰一把将桌上的东西都摔了。
湘姨娘气急败坏的骂道:“这该死的老娼妇,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凌若兰咬着唇拉住湘姨娘:“娘,你去找爹,让他给我多些陪嫁,否则我到那边还怎么抬得起头做人!”
湘姨娘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块碎瓷片,“哼!等老爷回来,我就去!真是没天理了,现在这些奴才都反了天了!等你嫂子进门,到时候定要把管家权要回来!到时候把她们都赶出去!”
凌若兰这时脑子里只有不到两月的婚期,到添妆礼那日,若是让上京城的夫人们看到自己的嫁妆只有这些,岂不是要让她们在背地里笑死。
湘姨娘自顾自生气了一会儿,看着眼角发红的凌若兰,不由鼻酸也落下泪来,“我的兰儿,配得上是最好的。都怪娘只是个妾室,让你受委屈了,若不是妾室不能扶正,你就是侯府嫡小姐了!”
凌若兰含着泪道:“这不怪娘,爹宠爱你,自小疼爱我和大哥,我们的日子过的和大哥一样,都是娘的功劳。我和大哥的亲事也是娘为我们争取来的,只是如今,还要再辛苦娘,去为女儿多争取些嫁妆,等女儿出嫁后,娘便有了刑部侍郎府做亲家,在府里也更站得住脚。”
湘姨娘连连点头,很是同意:“是,兰儿说得对,娘到时候把那几间铺子也给你,侯爷给我置办的产业,娘给你一半,剩下的就留给你大哥和小妹。”
凌若兰知道,加上这些也没有多少。老太太眼里只有大哥,府里的庶子庶女加一起都比不上,这会儿再闹到老太太跟前去,决计讨不了好。只盼着爹,能再疼疼女儿吧。
凌若兰讨要嫁妆的事,第二天也传到了凌晏深耳里。
凌晏深对此不置一词,随她们去吧,也闹不出什么花儿来。
凌侯爷却是难得的头疼的很,母女俩轮番来哭诉不公。这嫁妆的事,自来都是当家主母操持的,做父亲的可以过问,但插手就有些过了,更何况哪有女儿主动讨要的,这就有些可笑了。
当年大小姐出嫁时,一切由许氏做主,凌侯爷没有添,到了二小姐这里,更是不能了。否则叫秦尚书知道了,且不是面上难看。凌若梅出嫁后,夫妻美满,子女双全,也让安康侯府的姑娘们有个好名声。
于是这段时间,凌侯爷也少去湘姨娘处,多数时间都宿在了汪氏院里,也难得去了几次萧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