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深叹了口气:“昨夜有人劫狱,抓住了劫狱的人,却让李忠海跑了。”
少爷心思整密,大牢内外应该都有重兵把守,怎么还能让人跑了,双雪惊讶道:“是...有内鬼吗?”
凌晏深沉沉道:“审了一夜才找出里应外合的人,是一个狱卒,有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还扣了他的老子娘,逼迫他趁乱给李忠海换了差役的衣服,混在队伍里。孟将军的人认不出他,就让他逃了。”
双雪问道:“可,难道当时没人发现犯人不见了吗?即使换了衣服,可没了重点看守的犯人,也...”
凌晏深讽刺一笑:“他们另找了一个体型跟李忠海差不多的犯人,装作他的样子缩在墙角,等田图发现不对的时候,李忠海已经不见踪影。”
双雪皱着眉,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可能是自少爷来了嘉裕县,一切都太顺当了,没想到会在这个事上栽了跟头。
凌晏深握紧拳头:“我已经派人挨家挨户搜索,城里也已经戒严,就算逃得出牢狱,也绝不让他踏出嘉裕县一步。”
双雪给少爷顺了顺气,道:“早晚将他们俩一起抓了!少爷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就去休息会儿。”
凌晏深应了一声。
双雪端来备好的早饭,凌晏深一眼就看到了兔子形状的包子,这定是双雪的手艺了。
凌晏深拉着双雪的手,道:“都是你做的?是不是我走后你就没有睡?”
双雪抿了抿唇道:“我喝了牛乳还是睡不着,就去厨房打发时间。这不正好让少爷尝尝我的手艺。”
凌晏深忙了一夜,也确实腹中空空,自己拿了兔子包咬了一口。豆沙绵软,包子香甜。
双雪将燕窝端来,让少爷陪着吃。
凌晏深两口吃完,又看向另一碗胡辣汤,舀了一勺,又一勺。
双雪见少爷喜欢吃,又盛了一碗。
纵使心情不好,但凌晏深还是吃饱了,一碗燕窝、两碗胡辣汤、一个兔子包、一个馒头、一碗粳米粥,配上拌的小菜。
简单洗漱一番,拉着双雪回床上补眠。
接下来一连三天,却连半点李忠海的踪迹都没有找到。
李忠常倒是第二天一早就来负荆请罪了,悲痛的说:“在下实在不知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究竟是哪里勾结来的歹人,居然胆敢劫狱?如果大人将其抓获,在下一定不会再求情。哦,还有若是有他的消息,在下一定大义灭亲,亲自将人送来县衙。”
对于李忠常的这腔慷慨陈词,凌晏深是半个字都不信,只是现在还不到动李忠常的时候,凌晏深道:“本官知道此事必定是与李主簿无关的,但这李忠海毕竟是你的亲弟弟,所以为避嫌,还是请李主簿暂时放下手头的公务,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事情结束了,再继续为嘉裕县效力。”
李忠常面色如常,只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躬身道:“谢大人,那李某就先告辞了。”
田图从外头进来,禀告道:“大人,李家兄弟二人名下的所有宅子铺子庄子,弟兄们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李忠海。”
凌晏深问道:“李忠海在嘉裕县还有什么人际往来?”
田图道:“他前头有位夫人姓关,因不满他花心流连风月场所便与他和离了,关夫人如今已再嫁外省,关家与他老死不相往来。至于他的那些朋友,那都是酒肉朋友,根本不会有人为他雇凶劫狱,自他被抓进大牢便纷纷为了和他撇清关系,交代了不少他作奸犯罪之事。如今,实在是不知他会藏身在哪里?”
凌晏深问道:“李渚在嘉裕县有宅子吗?”
田图想了想,道:“刺史大人长居青州,在嘉裕县也就这两兄弟这一门亲戚,极少回来,所以应当没有宅子。他几年前来过一次,也是住在李忠常的家里。”
凌晏深一时也想不透,这人到底会藏在哪儿,只能吩咐田图派亲信把守好城门。
剿匪一事已经解决,孟朝的军队不能久留,大军最晚后天就要启程离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看管犯人失利是一罪,全城戒严扰民也会引起民怨。
李府,书房。
廖广道:“老爷,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二爷闹着要出去,闹的有些大,差点把夫人那边的管事闹来。”
李忠常喝了口茶道:“他要什么就给他,等过了这段时间,尽快把人送去叔父那边。”
廖广早想把人丢开了,可也没办法,发愁道:“二爷要酒要女人,我的人都给了。但他还嫌青楼的女子不干净,非要找黄花闺女,这时候我从哪儿去给他找啊。”
李忠常对这个弟弟的德性了解的一清二楚,叹其不争道:“我的话,让他收收心,以后要什么样的没有。如果再闹,我也保不了他。”
廖广将话带到,自然是被李忠海一顿骂,带着一肚子气回了家。
李府后院。
施氏的奶娘在她耳边悄悄将话说完。
施氏瞬间变了脸色。
奶娘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您看这事?”
施氏拿帕子压了压唇角,道:“二弟风流,我也不是没劝过老爷,只是一直都是好一时坏一时的。终究是酿成了大祸。”
奶娘着急道:“老爷糊涂啊,怎么也不能将人藏到夫人的地方,这万一要是出了事,您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