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以英王爷为首的闹市纵马“团伙”的家长们带着自家不成器的儿女纷纷上门要给朱家两位姑娘道歉。
出来接待他们的无一例外都是曹氏。
大姑娘啊?一早就往学堂去了。
二姑娘啊?回容家请安去了。
老公爷啊?忙着带孩子呢,我们四姑娘还小啊,正是爱跑爱闹腾的年纪。
大长公主?在马场呢,您几位也过去看看马?
曹氏好茶好点心招待着,英王妃放低姿态连说:“实在对不住表嫂,孩子闹出这等没规矩的事,不仅伤人伤物,还对府上两位姑娘不尊敬,我们略备薄礼还请两位姑娘消消气。”
“英王妃言重了,我们家姑娘路见不平听了几句不好听的也没什么,难道不是伤人伤物更严重?”
“是是是,大理寺也在查了,只要是灵阳干的,我们全认全赔。只怕两位姑娘受委屈了,惹得姑母不畅快,我也知道姑母历来最疼几位姑娘的。”
“出门在外谁没点委屈,哪像在家似的千娇百宠。要说委屈嘛,倒是我听说是谁家公子轻浮浪荡地管人叫野姑娘来着?”
吏部郎中夫妇摁着自家那“轻浮浪荡的”就要给曹氏跪下,被管事仆妇扶住了,曹氏笑着说:“哎哟这不年不节的,我可没备红包。各位还是请回吧,该受礼该听道歉话的不是我们家。我们家孩子一没被马撞二没坏东西物件儿,只不过是孩子心性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行事说话有不周到的,还望各位见谅。”
这边厢的书局里,朱缃从前店忙到后院,从字模看到墨汁,什么都新奇得很。
那边厢的容家,朱绒跟钟氏还有几位堂姐妹说话。今日容玉衡未得休沐,只能等会儿中午回来跟大女儿吃个午饭。
钟氏拉着朱绒的手说:“这上阁里才半年多,手上就长茧子了,有没有受过伤啊。”
朱绒毫不在意地说:“没有受过伤,伯母,这都是最基础的,师父说了学机关巧技最重要的是自己动手,从画图纸到打磨成型,亲力亲为才能够完美。”
说罢又拿出几个自己做好的小巧的可随手携带的小机关分给堂妹们,并教她们如何使用。
朱绒边示范边说:“这个小丸子是用落璞山上独有的草藤浸了药水打磨出来的,质地坚硬却不伤人,打出去只叫人吃痛,一次能装十颗。我昨天就用这个打的郡主。”说完了自己还吐了吐舌头。
一旁的钟氏说:“要我说,也就是你们姐妹几个治得了,郡主闹市纵马也不是今年才有的,连我都略有耳闻,坊间多有抱怨,偏也无人敢告,就连你大舅舅的京兆府想要上门拿人都师出无名。”
朱绒交代妹妹们用于自卫就好,又教了她们打人身上哪几个位置比较有效,大家日常也没什么需要自卫的时候,但是聊胜于无嘛。
朱绒转头问钟氏说:“伯母,除了她们几个,还有其他人这么胡闹的吗?”
“这倒不清楚,但惹事多到我都能知道的就郡主这一伙了。”
“伯母,我有个主意管叫京里无人敢再如此放肆。”
钟氏听完朱绒的主意后,半信半疑地说道:“这可行吗?”
“尽管试试嘛,但还要劳烦伯母与伯父讲,让伯父出声最好不过了。此事既已敲了金鼓交代了大理寺,就不是京兆府能插手的了,大理寺和刑部都不够格提出这个针对郡主的解决方法。所以伯父是最合适的。”
“那你自己怎么不跟伯父说?”
“哎呀,这不是等不到伯父回来嘛,我午后还要去学堂一趟,我没准比伯父都忙。”
“你呀。”钟氏点点朱绒的鼻子。
一旁的堂妹说:“母亲,我觉得大姐姐这法子好,你若是不说,我去和父亲说。”
“行啊,你去说,但可不许贪了大姐姐的功劳。”
“是,我只是想帮大姐姐的忙,郡主她们这样嚣张跋扈也很讨厌,这法子最好不过了。”
说着说着,容玉衡回来了,西院小厨房里也备好了午饭,父女二人回院里用饭,钟氏她们就不打扰了。
吃饭时也免不了说起昨日的事,朱绒问:“爹爹可会怪女儿莽撞出头?”
“怎会,遇有不公自当出手,我的宝贝闺女是在匡扶正义。”
“我就知道,爹爹定会觉得我做得对。”朱绒讨好卖乖地给她爹夹了一只鸡腿。
容玉衡看着碟子里的鸡腿,宠溺淡笑地说:“但也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在京城里都买我们两家的账,出了京城江湖天下那么大,可都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