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阳连连摆手:“您别这么说,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书局和您有什么关系的,只是注意到都是姑娘家进出,便进来看过买过书。觉着女子开店不易,便往这头巡得勤了些。京兆府和巡防司也如常巡视的,百姓安居,商户乐业,才是我们巡街的目的所在。”
朱锦赞赏地点点头说:“郡主有此心,王爷和王妃定然欣慰开怀。这位是仲家二小姐吧,我还是第一次见,令堂姐东方也在崇文阁读书,我也曾教过。许久不见了,不知她与家中近来可好?”
“谢朱掌教关怀,堂姐和家中一切都好。上回犯错之后,堂姐还拎着我教训了好一顿,还说幸好遇上的是朱家两位姐姐,要是别人怕就没那么好的结果了。”仲二小姐一改曾经的狐假虎威,恭敬有礼。
喝过茶,朱锦和一行人一道出来,各自分别。
梁沛怡和乔初穗一同收拾着茶碗,初穗问沛怡:“怎么掌教也不多坐会儿?”
“掌教同郡主一道出门,旁人就会以为是恰巧遇见又一同离开的,并不是郡主因着掌教的关系才进来喝茶,甚而多多关照我们。若是让人以为郡主对我们有所偏私,就不好了。”
初穗点点头:“也是,但我看咱们坊里郡主也常爱过来巡,兴许是看着姑娘娘子们多吧。”
“是呀,郡主有爱护之心,是我们之幸。”
回到府上的朱锦收到来信,不日,云三娘子带着朱绒将抵京,盘桓几日。下山游历是临云阁弟子的必修之课,要么由师父带着,要么就是和修习武课的师姐妹结伴,游历内容必与自身专课领域相合,结伴者互相照应互相迁就,时长和次数不定。
这次想来是云三娘子带着朱绒,只是不知怎会来京了。
过了几天,朱绒将云师父带回大长公主府,一番接待过后,朱锦才晓得原委。她们师徒二人下山不久就遇上了南境云家的人带着今年的贡礼和给云妃娘娘的东西,盘起来两家是同姓的不同分支,一南一北,南境云家的人便邀云三娘子同行。路上也没透露朱绒的身份,只当是她的弟子。因此,二人算秘密进京,打算过几日就往别处游去。
当夜,朱锦和云三娘子把酒言欢。
“说来,绒儿倒成了我师妹了。”
“你啊,多学多精,这些都没传给两个女儿,但她们俩在各专一项上比你强。”
“云师父慧眼,各人有各人的修习和专长,女儿不必都似母亲。”
“也是。”
云三娘子已近天命之年,为着能够钻研祖传机关巧术一直未嫁,因她如此努力又天赋异禀,家中耆老已决定由她接掌云家,她也说了朱绒算她在临云阁的关门弟子了,待朱绒学成出师,她便回家执掌家权。
这一点云家做得当真不错,不搞什么传男不传女的,但凡能在同辈中脱颖而出便可担任此代家主,若有作弊害人者逐出家门永不入谱。另外,云家有独门秘籍,能废其手不可再行机关奇巧,但无碍日常生活,逐出家门者也定会受这一招。
“师父这回怎么想着与南云家一同进京了?”
“他们这回送的东西多,遇上我想着有我压阵总归放心些,我又想着这回游历不知多久,让绒儿回来见见也好。”
“是,云妃娘娘又有喜了,想必都是贺礼。”
“多大了?”
“快临盆了,就在这半个月了。”
“不知,这回添的是八皇子还是九公主了。”
“后宫的女人,当然日日盼着是皇子,但我看云妃娘娘对三皇子三公主都一视同仁,想来不论儿女都一样疼。”
“或许你不知,当初云家送她入宫,我一道护送的,那时候看着她一人入那宫城,真是心有不忍。”
“师父江湖潇洒多年,自然看宫城红墙如牢笼。似将海水添宫漏,滴尽长门一夜长,这日子不好过啊。”
十日后,云妃娘娘诞下八皇子,魏寅大喜,大赏合宫上下。同一日,云三带着朱绒离开京城,一路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