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韶撒起谎来一点也不顾别人死活,虽然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妈只给许泽韶开,但不代表他不从老师口中提到我,我是学校的毒瘤,她也嫌丢人,就轻避重,在学校也不太认我,我跟老师说我妈不方便来,随口糊弄两下弄过去了,似是他们对我不在意。
他这么骗妈,我真服了。
我妈跟我嘟囔了一会儿就去水果摊看摊了,我一个人在家里静静喝着汤,我的鸡肉面积明显不是半只,而是小半只,连腿都没有。
我知道我妈把两只鸡腿都留给许泽韶了,许泽韶比我努力懂事,扛起的责任也重,他多吃是应该的,我不计较。
恍惚间想起好像上一世也有我妈给我们煲鸡汤这件事,就是因为不公平分配,我气得把碗全砸了,鸡汤也泼了,对我不公平那就都别吃了。
我妈气的坐在地上捶着腿哭,说怎么养出我这种畜生,许泽韶也气的发抖,按着我揍了我一顿,他力气大的厉害,我被他打趴在地上,脸呲的生疼。
他尽全力打我,我自然也不惯着他,我使出浑身的劲儿打他,我们扭打在一起,滚作一团。他被我打得鼻子喷血,漂亮的脸蛋上粘着红色的液体,除此之外还有泥土,很狼狈很狼狈。
我们鼻青脸肿,我们两败俱伤。
我妈被吓到了,大叫着让我们别打了,我们打红了眼,她劝不动,就哭,捶着腿哭喊:
“为什么两个人小时候关系那么好,长大就变了呢?让我可怎么办?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
这个家被我搞的鸡飞狗跳。
想到这件事,我扶额轻轻一笑,上一世我他妈的就是个傻逼,超级大傻逼,付出的多得到的回报就多,付出少得到的回报就少了。
我竟然不懂,我只会与许泽韶争天抢地,责任却全部推卸。
“叩叩叩。”
门框边缘被敲响,我抬头朝门外看去,只见一个眼睛水汪汪的女孩怯怯地扒着门框边缘,她对上我视线的那一刻周身发出一丝很轻的颤抖,白净纤细的手里提着一个小木篮。
她举起来道:“许……许翊宁?”
我弯弯嘴角:“里面坐啊。”
肉眼可见,她十分不安,在门口忸怩了一会儿把篮子放在地上:
“我是你们的新邻居,这是我妈烘烤的饼干,想给你们尝尝……”
说完后,那双大眼睛里似乎还带着些意犹未尽,她又道:“我没有想到新邻居会是你……”
我起身走过去,她惊吓地往后退了两步,说实话她的个子在同龄女性当中算高的了,她才高一就比高二的牛昕高了,她长相实质上是有些锋利的,不笑的时候甚至有些疏离冷漠,但现在的神态与长相很不搭很不搭。
“你的新邻居还会有许校草。”
在她用不解的眼神微仰头看我后我继续道:“许泽韶也住在这里,他是我哥,但我不认他,我希望你也别说出口。”
“啊?”
她张着嘴,似乎不明白我说的话,我弯腰提过地上的小篮子道了声谢请她进来坐,给她盛汤喝,她却没坐,往我脸上瞟了好几眼转过身匆匆离开。
其实我对花清婉这个女孩了解并不是特别多,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比较胆小,温柔……其他的什么我说不上来一二三四,她大多数来我家是找许泽韶,请教他问题。
他们写题的时候我从屋子里出来她会偷瞄我几眼,看我。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给我塞小纸条,她说她喜欢我,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喜欢我了,接近许泽韶也是为了多看看我。
当时许泽韶看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拉扯,嘴里说着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他眼神一暗,脸上的表情很受伤,似乎收到了什么重创。
之后他和花清婉的关系就变得紧张起来,再也不似之前那般松弛。
我呼噜噜喝了汤又几口吃了肉许泽韶才背着书包回来,我瘫坐在沙发上慢悠悠道:“妈煲了汤,你的在锅里,自己去盛。”
他点点头说好。
但他并没有什么动作,放下书包脱了校服外套后从妈那屋拖出来一台柜子,我偏头朝他那个方向去看,才看到他回来的时候不只背着书包,他还提着一个笨重的工具箱。
妈昨天早上说她屋子里那台柜子断了条腿,柜子身体也摇晃不稳当,什么时候请人来修一下,今天许泽韶就借来了工具。
柜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他把柜子放倒,打开抽屉检查一下后拿出电焊用护具挡住脸焊接桌腿部,金黄色的火花四溅,许泽韶被火光淹没。
他修长有劲的大手紧握柜子边缘,刺耳难听的声音呼啸在耳边,他小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自然,校草电焊都是帅的啊。
我摇摇头不去看他,想我把许泽韶的汤给盛上,马上等他修好可以直接喝,算是当他给我昨天打掩护的奖励。
翻了个身跃下沙发,无意间掀翻了许泽韶脱下来的校服外套,蓝底白条的外套落在地上,从口袋里滚出一颗红色的东西,我捡起来后发现是一朵掉了茎的塑料玫瑰。
小卖铺里买的那种,五毛钱两支,昨天刚给牛昕买过,许泽韶买这个东西干什么,不会也要送人吧?
突然我想到当时我塞在口袋里了一朵,我去摸裤子口袋,却什么也没有了。
转念一想,这是昨天晚上我给许泽韶的奖励,我还以为是钱呢。
许泽韶拿这东西干嘛啊?想着我把那朵没了茎干的塑料玫瑰扔到垃圾桶里给许泽韶盛汤。
端着鸡汤回来的时候许泽韶已经弄得大差不差了,他额头上沾了几滴汗珠,我把汤放在桌子上后越过许泽韶把那台修好的柜子搬回妈房间。
他洗了洗手坐在桌子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