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黝黑脸蛋上的两颗小眼睛眨巴两下后对我说:“哪都不一样。”
“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你要好好走,等高考后你联系我,哥去找你。”
他点点头说好,说一定要找我。
在最后的时间里,我们谈论了许多,不知道谁提出的要交换自己心里挤压已久的秘密。
杨梓辰说他其实相当一名小说家,可能是小说看多了,有时候晚上睡觉前他脑海里会蹦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和脑洞。
这个对我来说不是秘密,我其实知道,他这个人老实,心里也总是藏不住事儿,他平时上课也会在本子上编故事,有时候我瞄到,他又会装作不在意地合上本子。
小包里也给他准备了厚本子和笔,我拿给他后他激动的一把抱住我说还是我最懂他,其实这些都不够,要是之后有机会的话,我想我要给杨梓辰买一台电脑再买一个像样的键盘。
10年到20年间的网络小说确实风靡,是个不错的创业途径,上一世未能实现的梦想,这一世我想助力他实现。
他问我的秘密是什么,我静静地告诉他:
“许泽韶是我哥,亲哥。”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说他不相信,我说我没骗他,在眼前掠过几只鸟的时候我还对杨梓辰说出来我从来都没有对别人说出口的话:
“我其实挺恨许泽韶的。”
我半垂着眸子不让他跟别人说,他说好。
他问我是不是许泽韶太优秀了把我的身上的光衬托的黯淡了。
我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恨许泽韶,但是又不希望许泽韶真的死掉,甚至不希望他一塌糊涂。
“可能只是许泽韶太优秀了,你不恨他,你只是嫉妒自己不如他,你恨的不是许泽韶,而是明月高悬不独照你。”
“一切都会过去的,你是我哥,你永远是我哥。”
“在我心中,你比任何人都要厉害。”
“你对我来说比许泽韶优秀一万倍。”
*
山牙子上的风断断续续吹着,裸露出来的脚腕冻的发凉,时间在我们谈论中一点一点流逝。
最后杨梓辰被他妈领着去火车站了,我站在山头看飞来飞去的鸟,我突然想到上次杨梓辰看了一半摊开在桌子上的诗集:
我的心是旷野的鸟,在你的眼里找到了天空。
—— 泰戈尔《飞鸟集》
我想通了,或许真的如杨梓辰所说,我不恨许泽韶,如果我真的恨透了他,我为什么上一世会借着酒疯跟他发生难以启齿的性关系。
我又为什么会清醒的□□。
我不恨许泽韶,我恨的从来都是他那时对我淡然如初的态度,恨的是对他不辞而别的离开。
更恨他一走就是十年,背着我自杀死亡,恨他不把骨灰留给我只留我一个人在这个让我毫无留念的世界上。
况且事实在提醒着我,或许这一世的结果不会变,我做的也只能尽力让结果美化。
或许许泽韶不应该跟花清婉走太近,花清婉不是那么好惹的。
倘若在两年后在许泽韶身上仍旧发生那样的事,我可能会原谅许泽韶,但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上天给了我一次机会,目的是让我去改变,而不是让我再一次把所有罪恶归结到其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