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泪眼婆娑,指甲用力扣着铁架子,恨不得把指甲盖给掀掉,可许泽韶从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他双手手腕上扣着银白色手扣,身侧两个警察押着他走向警车,他要被送到远处的监狱劳改。
“许泽韶,你别走!许泽韶你想想妈!妈在家等着你!许泽韶!我求求你了!你不为我也要为妈啊!”
我满脸泪水,哭得脑袋昏昏涨涨,我不恨你了许泽韶,我理你,我跟你说话,别走,求求你也理理我,好不好?
可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每一步都走出赴死的气质,我哭的整个身体都发麻了,在他被押上车的前一秒我跪下了,双膝着地很快被坑里积起的雨水浸湿,我恨不得爬在地上给他磕头。
“你回头看看啊许泽韶!回头看我一眼,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许泽韶!许泽韶!”
他垂着脑袋不语,我始终没看到他的正脸,只见他高大的身影上车坐到车里的坐椅上,我只看到他的侧脸,他微长的头发遮住半边脸。
我跪在地上抓着栏杆哭喊。
被敲碎膝盖骨我都没下跪,我就为了你跪下了许泽韶。
“突突突——”
车子缓缓启动,我把铁栏杆摇得大声动荡,有要倒塌的趋势,工作人员来拉我,在我耳边说他是去坐牢了,又不是死了。
我站起猛推开他们,朝着开走的警车喊哥。
“哥!许泽韶!哥!”
可无论喊多少声哥,他都没再看我一眼。
那天我昏昏沉沉淋着雨回到家,发现我妈不在,匆忙跑到果摊也没看见妈,我着急,当时都被吓坏了,无助地喊妈。
在果摊旁开饭店的王姨告诉我,下午一位顾客买水果的时候无意透漏了消息,许泽韶因侵犯女同学取消保送资格,并且要坐三年牢。
我妈刚开始不相信,再三确认确定是自己的亲儿子当场上不来气,晕死过去,不久救护车把她拉走。
我听到这个消息腿一软直直跪到地上,我身体四肢无力,脑袋晕的厉害,最后还是他们架着我去医院看我妈,我浑身湿透跪在手术室门前期待老天保佑,我一下一下磕头,把头磕得血肉模糊,地上红刷刷的血混合着我的眼泪和鼻涕。
我难受,我好难受,心脏跟要死掉那般……
“求求医生救救我妈,求求老天保佑我妈,求求了……我求求你们所有人……”
但还是晚了,我妈没了……
心脏停了。
我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哭天喊地,问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可回答我的只有我自己凄惨悲烈的回声,我无助的声音一次次提醒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一瞬间我忘了该怎么呼吸,脑袋一沉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脑子尚有一丝清明,可我更愿意我摔傻了,甚至摔死了,于是我抬起沉重的臂膀重重扇自己巴掌,把自己活活扇晕过去。
从那天起,我什么也没有了,许泽韶不再是我哥,他是把我推入深渊的阎王,恶魔,撒旦……
我恨死他了,因为他,我什么也没有了。
……
想到这里,我手抖的不行,手机落在地上后双手抓着胸前的衣服让自己保持顺畅的呼吸,可心脏是在是难受的直抽搐,眼前骤然一黑我从工位上连带着椅子摔到地上。
我撑着手臂想要站起来,但脑袋里嗡嗡叫,腹部痛的厉害,心脏猛烈跳动,我怀疑下一秒我就死了。
“许翊宁,你怎么了?”
一个女同事尖叫一声过来扶我,越来越多的人看到我的异常注意到我,又是给我接水,又是打120。
我被他们扶起来靠在椅子上重重喘气,决定不管了,许泽韶名声坏就坏吧,他活该,他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应该心疼他。
他怎么样都是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