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了一眼程砚舟,也不像是装醉的样子。
说实话,这一刻李斯仁心软了,他有一百种必须要离开的理由,但仅仅程砚舟三个字已叫他挪不动步子了。
葛淮衍给李斯仁发了好多消息,李斯仁只回了一句,“我自己回,不用来接我。”
葛淮衍知道李斯仁的脾气,也没再催促,只在小区门口默默等着。
就当李斯仁趁着未消的酒意昏昏欲睡时,一双强有力的胳膊突然将坐在床边的他放倒,顺势揽到了怀里。
李斯仁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程砚舟,一脸冷漠。
本想去寻一杯冷水喝,可还是挣脱不开那家伙的手。也许是穿得太少着了凉,昏沉地李斯仁,被头痛折磨得迟迟不能入睡。
……
就在好不容易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游离在睡与醒的交界线之时,那双有力的大手再次使他清醒了过来。
程砚舟用力地将李斯仁掰了过去,他很不情愿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看着吐着酒气比他高起码十公分的庞然大物。
醉意朦胧间,心怦怦怦怦地跳得厉害。
李斯仁顶着胀痛的脑袋,凭着三分清醒挣扎,试图从程砚舟的怀里逃脱。
一阵挣扎之后,程砚舟突然露出了一对深邃、痴情的眼眸。
只感觉当时全部的血液一股脑冲向了大脑,李斯仁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仔仔,我想你。”程砚舟轻轻蠕动着双唇,将这三个字重重的摔在了他的脸上。
知道他是在趁着酒意胡说八道,正当李斯仁准备喊一声滚蛋的时候,谁曾想只是吐出了一个“你”字,一双柔软、细薄的嘴唇便给了他致命一击。
在那近一分钟的漫长热吻中,李斯仁出了流泪,没有了一丝挣扎的力气。
二十多年,第一次哭。
那一刻,他终于从心底感受到了一丝柔软。
只是那一分钟太美了,美得稍纵即逝。
空调像是被一次又一次的注入兴奋剂,不知疲倦的向屋内吐着热气,黄色的25度如若一双幽幽的眼睛,怔怔的望着四目对视的两人。
看着李斯仁那双滚着泪水,柔中带倔的眼睛,程砚舟只感浑身燥热。
突然,程砚舟的身子如一座大山般压了过去,两人的小腹被硌着,难受中又夹着不想抗拒的冲动。
李斯仁还是抗拒了,他抽出一只手狠狠地往程砚舟脸上抡了一拳,程砚舟顿时停止了折磨怔在了那。
见形势有所专机,李斯仁用力地将他掰了过去,匆匆的穿了衣服,摔门而去。
冷风吹过,酒几乎醒了,头依旧疼。
葛淮衍见李斯仁出来,急匆匆迎上来。
“我自己回去。”简单五个字,掷地有声。
葛淮衍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这次之后,李斯仁就再也没有见过程砚舟。
寒假回家,李斯仁也是一个人回去的。
因为没有联系,加上刻意地疏远,竟然恍惚的觉得这个人从自己的生活中蒸发了一般。
本来有几场同学聚会,李斯仁全都回绝了,倒也不是怕会撞上程砚舟,只是他高中三年本来就是不起眼的存在,一个人孤独地吃饭睡觉。
他没有想的人。
整个假期,李斯仁几乎是扎进游戏里面的。
就连期末考试的成绩,都是葛淮衍替他查的,虽然不是特别优秀,但好歹也没有挂科的。
早上去客厅塞几片面包,中午饿一顿,等晚上小姨下班回来后才吃第二顿。
这就是李斯仁的一天。
浑浑噩噩,潦潦草草下来,李斯仁愈发瘦了。
葛淮衍的消息来得特别勤快,几乎是半小时就有一条的那种。
李斯仁既没有设置成免打扰,也不认真的回复,有时甚至闲置葛淮衍一整天。
大年初一那天,断断续续老有人到家里来拜年。
李斯仁并不想与这些陌生人的亲朋好友们多说一句话,吃过早饭后便窝去卧室里面打游戏。
刚上线,便收到了一条组队邀请。
李斯仁想都不想便拒绝了。
没过一秒这消息又来,李斯仁留心一看,竟然是葛淮衍。
“这小子也打游戏?”李斯仁想着,眉头一皱。
愣了片刻,答应了葛淮衍的邀请。
开麦第一声,便听着葛淮衍在那边低气压地抱怨自己很想见他。
李斯仁只听着,一句话也没回。
这游戏葛淮衍私下里练了好久,所以并没有给李斯仁拖后腿。
见李斯仁常用一些打野英雄,葛淮衍便苦练各种辅助,寸步不离地,只跟着李斯仁。
游戏越打越顺手,两人交流也渐渐多起来。
李斯仁从刚开始时的一句话也不说,到后来会跟葛淮衍讨论选什么英雄。
再到“你选坦克,我帮你抓人。”这类听起来有些宠溺的话。
李斯仁每多说一句话,葛淮衍都在那边开心得不行!
伯母每次到葛淮衍房中看到他在玩游戏,倒也不生气,只吩咐帮佣们将饭给他送到卧室里面去。
每每如此葛淮衍都不忘大喊一声,“谢谢老妈!”
每次游戏一输掉,葛淮衍便会赔着笑脸道歉,说全是自己的错,自己不该如何如何。
而等到胜利的时候,葛淮衍又总是将功劳全部加在李斯仁身上,夸他怎样怎样厉害。
李斯仁虽不说,却也知道葛淮衍的刻意讨好。
一时竟觉得这小伙子可爱起来。
游戏之外,李斯仁给葛淮衍回消息也越发地及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