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骤然瞪大双眼,睡意全无,表情怔愣,脑中飞速运转。
赵澜看她怔愣的表情倒是笑了,又碰了碰她的唇:“我第一次把你从水里救起时,就觉得你与众不同。第二次救你时,见你即便被挟持都十分镇定自若,更觉得你不一般。直到你大哥前来游说让我参与剿匪,说这计划最初是你提出的时候,我就打算请父皇赐婚让你做我的王妃了。你的沉稳从容、淡然端惠,都十分适合做我的王妃。”
“沉稳从容”“淡然端惠”,这几个词就是赵澜娶她的原因,无关家世外貌,无关学识品格,只要这般性情就符合做他王妃的要求。
所以在大婚次日她怼了谢皇后,他问她“为什么沉不住气”,是因为与预期有偏差。
她“呆愣”过后,羞然一笑,垂眸道:“原来我与王爷也不全然是盲婚哑嫁。”
赵澜笑:“自然不是。”
她又抬起眼,眼中又噙满笑意:“我就全当王爷心悦于我了,如此,我为了王爷也要做好这个楚王妃。”
她歪了歪头,显出一丝调皮来,问:“王爷说说,你心里的王妃除了要有这样的性情,加上执掌中馈、操持王府,尽心侍奉你外,还要做哪些事?”
赵澜心情愈发的好,一手摸向她绵软的肚子:“还有,诞育子嗣。”
沈宁表情一僵,转瞬又恢复如常,靠在了赵澜的肩上。
翌日。
夫妻二人双双睡到了日上三竿。
沈宁第一次在赵澜怀里醒来,天气日渐炎热,他的身体又如火炉一般,烘的她出了一身浮汗。
她搬开赵澜胳膊,往外挪了挪,想起身去沐浴,刚有所动作后腰一阵酸痛,她不得不又躺了回去。
她心下暗暗骂了一声,转头正想瞪赵澜一眼,就见他挣开了眼睛。
沈宁转瞪为笑:“王爷,早。”
赵澜笑了笑:“不早了,晌午了。”
接着大手摸向她腰间按揉起来:“酸?”
沈宁嗔了他一眼:“你说呢!”
赵澜笑出了声,一声一声直冲她的耳蜗。
她抓了抓耳朵,偏了偏头。
赵澜:“天热了,可以学骑马了。”
沈宁被他按的直哼哼,舒服地闭上了眼睛,闻言道:“王爷让谁来教我?”
赵澜换了一边按:“我教你。”
沈宁哼哼道:“王爷日理万机,白日要去卫所当差,连回来一趟都难,还要腾出功夫教我骑马,太辛苦了,云墨、云清二人也会骑马吧?不如让他二人教我?”
赵澜按揉的手一顿,沈宁不乐意了:“别停!”
赵澜:……说好的侍奉我呢?
他笑了笑,继续按揉起来:“我这些日子并非有意不回来,等过几日,各大卫所的事情料理的差不多了,就能日日陪你了。”
沈宁挣开眼:“王爷还是以公事为重,可别因我误了差事,免得我又多了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声。”
听此,赵澜挑了挑眉,停下手上动作,看向沈宁的脸,忽而道:“你当得起这个名声。”
沈宁也挑了挑眉,这是承认她好看了?
赵澜:“不过不是祸水,是倾国倾城。”
沈宁微微一愣,这是夸她?
她转瞬清醒,不过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她也会,昨晚那翻“肺腑之言”不就是吗?
她笑笑,将头又埋到了赵澜怀里。
赵澜只当她又害羞了,意外的觉得这样的沈宁很鲜活,忍不住让他流连。
二人又磨蹭了一会儿方才起身沐浴梳洗,等赵澜去卫所时都到了下午。
沈宁则慢慢回想昨晚赵澜说的话。
赵澜娶她是因为她的性情,“沉稳从容”“淡然端惠”,有这样性情的女子都可以做他的王妃,不是她,也可是是别人。
就像老板与员工,只要员工所创造的价值不符合老板预期,就会被一脚踢开。
昨日那件素纱裙裳是她让冬竹准备的,这些日子她就想弄清楚圣上赐婚她与楚王的原因,只有弄清楚了才知圣上看重自己或者说看重沈家什么,才可量体裁衣、对症下药,知道日后如何行事。
数日前,赵澜半夜偷摸回来只为那事,她就知道这种方法可行。
可经过昨日一翻试探,这桩婚竟是赵澜亲自求来的,原因也很肤浅可笑,因为他觉得自己是那般性情,适合做王妃。
她之前可以遇事淡然,不过是心情舒悦,每日又没什么烦心事,自然就心胸开阔、淡然从容。
而现在她日日都要操持这那、应付往来,处处都是烦心事,哪里还能舒悦?怎么能沉稳从容?
她可以日日装下去,可总有一日会被他发现,等到那时,自己的处境不知会怎样呢!
俗话说,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不如靠自己。
可在这里,自己又是这般处境,连和离的机会都没有,自己的命都握不住,更别说其他。
最好的办法就是多找几个靠山,倒一个还有一个,总有下一个给自己靠。
她暗暗思量了一翻,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