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平地行走时还好,下马车时候江月皎就蓦地踩到了衣衫,整个人险些就要摔下来。
所幸,陛下就站在马车前,眼看她家二小姐要整个人栽倒,及时伸出双臂将人抱在怀中。
“多,多谢。”江月皎干巴巴地道歉,却真心实意。
若非越淮昼及时出手相救,她大约要脸着地摔在冷硬的青石地面上。
“嗯。”越淮昼将这份谢意收得理所当然。
自从见面起,他明明待江月皎还可以,但这人呢?几乎没有道过一句谢。
眼见二人如此抱着的姿势实在不雅,江月皎率先挣动双臂将自己整个人从越淮昼怀中拔出来。
“我整理下衣衫,麻烦陛下待会儿演得像一些。”
江月皎说着,火速转过身扯平了因为险些摔倒,而导致皱皱巴巴的铠甲。
见她不好意思,越淮昼心思又起,“怎么,你连朕的床都睡过了,这会儿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
江月皎猛地转身,瞪着越淮昼,诧异于此人睁眼说瞎话的不要脸程度。
同时,此处唯二可见的外人,当归和悦琴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但绯红的耳朵尖依旧出卖了她们心中所想。
当归:「我的天,我就说二小姐只要愿意亲近陛下,就肯定能得陛下宠幸。想来那日,二小姐彻夜未归宿在陛下处已经是……真为二小姐高兴呢,就是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能给二小姐一个名分。」
悦琴的想法自然就简单许多,只有一个:「我去,这是能光天化日之下说的吗?」
“我只是借宿在陛下寝宫一夜,还望陛下不要说这种惹人遐想的话。”江月皎握拳低声驳斥。
她不在意自己的桃色绯闻,毕竟因为格外出色的长相,江月皎自小就是周围人议论传谣绯闻的主体。
即便她为了赚钱攒学费和生活费,根本都匀不出时间来谈恋爱。
进入大学之后,她也陆陆续续收到过不少或明显、或隐晦的表白。
最后,听说有那么一两个面都没见过的男生,被编排着同她有一段爱得死去活来的纠葛。
总之,江月皎不甚关心自己的情感消息,这对她而言,还不如听说今天兼职的店铺老板管饭来得实在。
但是——和越淮昼的绯闻不行!
一想到自己同越淮昼的关系要被造谣成什么情深似海,江月皎就恨不得在全皇宫上下糊墙似的贴上大字报澄清。
“对啊,朕说的,和你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吗?”可惜,江月皎的想法越淮昼并不知晓,陛下只觉无辜。
“……”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江月皎心中默念了几遍,才终于平下心气。
此时,才想起来自己今日并不是同越淮昼吵架来的。
见她终于反应过来,越淮昼嘴角愈发深:“走吧,同朕一起进去。”
江月皎取下车上的银枪,赌气般埋头跟上越淮昼的步伐。
自从林柔得病发疯之后,和宁宫的宫人就几乎无人再能近她身,更有甚者甚至被林柔掷出的蜡烛盒子砸伤。
于是往常在和宁宫伺候的人就被越淮昼遣散大半,只留下几个贴身的,其余杂活都是陛下每日亲自过问,再派人去干。
所以,当悦琴将仅剩的几名宫人也安排离开后,和宁宫更显得空旷寂寥。
因此,越淮昼的声音也就显得格外清晰。
“阿柔,你看朕给你带谁来了?”
踏入寝殿,林柔并没有在床上安睡,反而缩在床角抱着锦被默默落泪。
她对越淮昼有点印象,但不多,只能勉强分辨出越淮昼算是不会伤害她的人。
听到越淮昼的话,林柔如惊弓之鸟般抬起头来循声望去。
越淮昼身后站着一名同他身形差不多高的男子,男子似乎披着银色铠甲,手中银枪的红缨随风飘起。
“阿柔。”江月皎刻意压低了声音,温柔呼唤一声。
林柔瞬间睁大了模糊的泪眼,就连越淮昼都忍不住诧异,小声问,“你这声音……这是如何做到的?”
当然是我刻苦练出来的!江月皎颇为骄傲。
之前,为了业务更上一层楼,给单主更好的的体验,江月皎特意去加入了学校的配音社,次次活动都不曾落下地跟着练习了许久。
结果嘛,虽然同专业的配音演员还有不小差距,但作为cos委托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不过她此时无心回答越淮昼的疑问,因为林柔给出了更令人惊喜的反应。
她从床上跌跌撞撞地跑下来,甚至因为过于着急还在床沿上可乐一下。
江月皎连忙将手中红缨枪搁在桌上,跨步上前将林柔抱在怀中细致地检查。
林柔浑身颤抖着,小心地握住江月皎的盔甲边缘,摸到触手冰凉的甲片那一刻,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落下。
如此真实的悲伤情绪,看得江月皎喉咙也有些发堵,她不自觉地伸手拂去林柔两颊的泪,温柔安慰。
“抱歉,阿柔,是哥哥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