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愧疚地开口:“苏小姐,我知你对我们有恩,可我也不能不管兄弟们,他们家中老小,都指望着他们养活。但你放心,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我马腾做的事!我绝对义不容辞!”
“对了,苏小姐,塞北那位陈校尉,可有什么特征?不然军营中那么多人,我们也不知如何打听。”他又问。
苏绾:“你们打听时,便说是左眼上有一道疤的那位。”
“好嘞苏小姐,我这就安排兄弟们,今日就启程!”
马腾走后,苏绾有些犯愁,这一下便没了十两,如今自己当真是太缺银子,得想个办法了。
京城,兵部侍郎府上,谢伟光正在安抚垂泪的夫人。
“老爷……你说煊儿怎的就自己跑到塞北去了啊,留了封信就跑了,让我这做娘的怎么活啊!”
“说要从军,这是他能受得了的吗?那得有多苦啊!”谢夫人的眼泪越发止不住,这半月来,她无时无刻不担心自己的儿子。
谢伟光叹了口气,夫人心疼儿子,只当儿子犯了浑。可他却知道,谢煊还是忘不了那人啊!
真是孽缘,孽缘呐!
塞北边城,这里的天仿佛永远是黄色的,狂风卷起粗粝的砂石,如同刀锋般割在每个人脸上。
“陈哥,今儿下值喝酒去啊!”一个小兵和前方的人说。
“喝!喝他娘个不醉不归!酒是好东西啊,好东西!”前方那人粗哑着嗓子说。
这人看着约莫有四十了,粗糙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左眉骨延伸至左眼下方,竟是只有右眼能视物。
可右眼,也是浑浊的,不见一丝清明。
“呦,陈……伍长!”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六个人走近,说话的正是为首那位。
小兵怒视着这六人:“杜伍长,你们做什么!”
姓杜的伍长勾着小兵的脖子,将他甩给身后五人,身后的人嬉笑着将小兵扯住。
他凑近陈峰,嫌弃地捏着鼻子扇了扇,又开口:“陈伍长这是酒还没醒啊,陈伍长之前做校尉时,可最重军中规矩,难不成被降成了伍长,倒爱上喝酒了?”
“还是陈伍长觉得?多喝点酒,梦里头自己还是陈校尉啊?哈哈哈哈!”杜伍长大笑出声。
身后几人也跟着笑,那个小兵不断的挣扎,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陈峰一声不吭,连眼皮都不曾掀起一下。
杜伍长见他只会装死,觉得没什么意思,啐了一口,带着手下走了。
小兵跑到陈峰身边,劝慰道:“陈哥,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就是,就是……落井下石!”小兵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来。
陈哥前段时间从校尉降成了伍长,上边说陈哥违反了军规,可相处了这些日子,他们只知道,陈峰从不欺压手下,是个好人。
“我没事,莫要担心。”陈峰拍了拍小兵的肩膀。
如何能不喝酒呢?只有喝酒才能麻痹自己,忘记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苏将军已经死了,是被他效忠的皇帝杀死的,临死还被扣了个通敌叛国的帽子。
可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为他说了句话就被降成了伍长,想要替他报仇却无能为力,只能终日浑浑噩噩,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这样的皇帝,真的值得别人为他卖命吗?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