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信息素会绑定,会离不开对方……
江慕白张张口,燕茉馡却没给他回答的机会,语气骤然急促了起来:“结果是你们的信息素逐渐趋于绑定,如果某一天顾芝沅陷入失控他最有可能伤害甚至侵|犯的就是你!”
她的眼中骤然积蓄出眼泪来,轻声劝说:“在一个随时可能陷入崩溃的alpha面前,你没有办法确保自己一直是安全的,这对你来说很危险。”
江慕白愣住了。
他本以为燕茉馡是以alpha母亲的身份前来的,然而即便她的眼泪已经要留下来了,但她说的话做的事,和她身上的白大褂始终趋于一致,都是向着江慕白的。
omega抿了抿嘴唇,惊疑不定:“alpha的信息素越阶症这么危险吗?我以为他只是和我一样会时时刻刻散发信息素。”
燕茉馡摇摇头:“不是的,越阶症本身意味着你们基因的进化,alpha的暴虐基因会更加严重,还没有抑制剂能够控制他,为他缓解,所以他才是危险的。”
江慕白眨眨眼:“那我呢?我和他的匹配度很高吧,有我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出事,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燕茉馡不赞同的蹙起了眉,却听见江慕白仿佛没听懂她的话一般,很不懂事的继续提问:“但是他人去哪里了?他不是应该和我在一起吗?”
燕茉馡站起了身,看这江慕白毫不畏惧的神情,肩膀松懈了几分。
“他误食了催化信息素的药剂,现在正在接受治疗当中,谁都不能探望,包括我和他的爸爸。”燕茉馡轻拍拍omega的肩膀,安抚道:“好好休息吧。”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了,江慕白装似乖巧的目送燕茉馡离开后,立刻下了床朝外走。
江踱在门边看报告,一抬头就对上自家omega乖巧的笑容:“爸爸,有人帮了我很大的忙,几乎是救了我的命,我应不应该报答他?”
江踱应声:“应该的,爸爸已经给小顾准备了一些东西,你要不要再添点什么?”
江慕白点点头:“要。”
我要把我的信息素添进去,给顾芝沅当抑制剂。
omega当即就撇下老父亲朝外走去,目标明确的推开了一间诊疗室。
裴医生对着电脑敲打着键盘,办公室的大门却被一股熟悉的力道骤然拍开!
自己的SCI目标对象穿着性协的病号服,气势汹汹。
“顾芝沅在哪儿?”
活像是他把SCI的另一个对象藏起来了一样。
为了限制危险系数过高的alpha,禁闭室区域占据了整个大楼的顶层,没有内部成员的通行卡禁止入内。
这一层楼比起其他楼层清冷许多,站在电梯门前一眼望去几乎都是黑压压的,整齐排列好的铁盒子,除了墙壁上有一道玻璃能够见到禁闭室外的阳光。
整个楼层都透露出一股死寂的气息来。
江慕白忍不住蹙起眉。
裴医生走在他前方,解释道:“这里的病人情况比较特殊,你永远猜不到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暴起,所以这里比较单一,免得刺激到他们。”
“顾芝沅的禁闭室在靠窗的地方,他以前和我说在禁闭室里见不到太阳,所以我想着让他在出来的第一瞬间就能感受到阳光。”裴医生顺着长长的走廊指了指尽头:“就在那儿。”
江慕白立刻走了上去。
禁闭室里没有开灯,隔着一道玻璃,江慕白只能隐约看见顾芝沅靠着墙,曲着一条腿坐着,一只手搭在上面,露出黑色的监控手环,上面正孜孜不倦的冒着红光。
alpha的脸随着这道红光闪瞬。
玻璃右侧有一道栏目,里面写着顾芝沅的姓名和身体状况信息。
信息素一栏直接爆红,感叹号一闪一闪,提示着所有医护人员现在这个禁闭室里的监控对象很危险。
江慕白毫不犹豫的拍了拍玻璃,喊顾芝沅的名字。
然而里面的人却没有丝毫动静。
裴医生在一旁提醒:“这玻璃是单向的,他看不见你,也听不到你喊他。”
江慕白心中如同杂草一般乱成一团,问道:“他怎么了?怎么才能让他恢复?”
“他喝了刺激他信息素的违禁药,抑制剂对他也无效,只能等他自己把腺体榨干了,失去了危险性才能出来。”
“腺体榨干不就是等他休克吗!你们这不就是让他等死吗!”江慕白不可置信。
裴医生皱了皱眉:“问题就是没办法解决,我们现有的技术没法治好他,除了他自己忍过去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让我进去,我和他匹配度高,我的信息素会有用的。”江慕白咬咬牙,决定赌一把顾芝沅的人品。
裴医生两眼一抹黑:“大哥,你以为你和他匹配度高就能得到例外了吗?你现在进去除了被他终生标记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了,你这个omega怎么上的生理课啊,这个时期的alpha和平时不是一个物种你能明白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抽我的血物化信息素给他用。”江慕白撸起袖子,朝着裴医生探出手臂。
“真抽了等顾芝沅恢复好了能把我做成针管。”裴医生嘀嘀咕咕吐槽完,走到门边把狭窄的取餐口打开了。
硕大的铁门,只有三本书书脊那么大的缝隙,这是在禁闭室里,顾芝沅唯一一个和外界沟通的渠道。
裴医生看了看远处的监控器,道:“你可以和他说说话,但是不能做别的。”
彪悍的omega一把推开他,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丝毫不在意,抬起手就往里面塞。
听到声音,里面的alpha睁开眼,微微偏了偏头,透过这点缝隙看向外面的窗户——运气好的话,他能看到一点阳光。
这里的禁闭室如同铁桶一般,他需要在这里待到濒临死亡,才能重见阳光。
他在这里待了太久,他的心脏也如同这间被人封锁紧密的铁桶一般,变得阴冷孤寂。每逢入内都是一场季节性的伤创。
然而这一次进来的却不是餐碟,而是一只手。
一只手掌心向上,努力的向门里面挤进来,然后上下挥了挥。
顾芝沅怔愣一瞬,立刻起身走到了门边。
“顾芝沅,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江慕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透过这道小口,香草味的信息素也丝丝缕缕的钻了过来。
“牵住我,这样能好受一点。”
那只手在他面前摇摇晃晃,带着一点点光亮照了进来。
顾芝沅骤然觉得胸腔闷堵,眼角酸涩。他抬起手,小心的握住了omega的指尖。
在今天,一只手透过缝隙探了进来,第一次撕开了这道裂口。
太阳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