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不凡感觉事情的发展说不出的奇怪。
一切是顺利的,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继续寻找机会。就如同他刚加入雇佣组织时候那样,心狠手辣地卖命一样往上爬。
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也不像之前那样有着年轻气盛的血气,激情褪去之后还剩沉稳。
这是否是一件好事很快就知道了,因为明天他就即将上岗。一天的忙碌这具身子吃不消。叶不凡对金勋子的热情有些难以招架,还是拒绝了和他一起回家这个提议。
“漂亮是形容男人的吗?”叶不凡还是不清楚时代规则,修真界也有许多隐晦的暗示词,“他难不成是在阴阳怪气我的穿着打扮?”
完全有可能,他自己都对林贤宇的身材不满意,更别说金勋子干那行的了,这怎么都不像靠谱的样子。
“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比力气和那些人没得比,但是我懂得人体穴位和一些门派世家武术手法。蛮力比不过也只能比技巧了。”
“不能过于崭露头角暴露实力,太过耀眼不是什么好事。五个人并不是我的极限,我这种状态也表现得足够狼狈,还好。”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考试院,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郑时雨坐在门口,靠着墙,打着盹,地上有零零散散的烟头。在林贤宇的记忆里,郑时雨很黏他,每天都会接他下班。
叶不凡叹口气,没想到还得加个班。
“时雨。”
“郑时雨。”
郑时雨穿得单薄,夜晚天气又凉,他闭着眼身体轻微发抖,空气残留着一丝女性身上的香水味。叶不凡叫了几声没回应,只好摇摇头让郑时雨倚着他一起进入了简陋的房间。
“将就一晚吧。”叶不凡头疼地把他七歪八拐丢在了床上,自己快速洗漱完平躺好,疲惫让他很快就入眠了。
……
他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他刚出来当雇佣者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刚从家里逃出来,带着一腔恨意和誓要报仇的决心。
现实是残酷的,也是美丽的。
他见识到了更多的人,看到了更大的世界,明白了自己要报仇的目标——父亲的宗门实力是遥不可及的强大。
叶不凡当时二十三岁,在他这个年纪的兄弟姐妹,都还是家族里的初级门派的弟子,每天按部就班地听循着师尊的教诲。而他,已经在‘暗影门’执行完了第一个血腥的任务,用凌迟的方式审讯一个犯人。
他梦到了那个犯人的脸。
是一个中年模样的人,年纪大概在九十岁上下,被封印的斗宗级别强者。血液四处迸溅,中年人的眼神由不屑到恐惧,从祈求到双目黯淡无神。
第一次杀人的他是兴奋的,梦境带领他重现当时的心境。
画面一转。
那个人变成了他的哥哥,被削得只剩下骨架的身子从地上爬起。眼眶流出汩汩鲜血,指骨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个魔鬼,你屠戮满门,杀亲灭族,你只配下地狱!”
又变成了他的父亲。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带到这个世界来!”
还有他早年羞辱他逼迫他退婚的未婚妻。
“我只是不想和你成亲我有什么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叶不凡被无形的黑手压得动弹不得,心中毫无波澜。
“好吵。”
……
梦中的脸最后模模糊糊变成了郑时雨的脸,伴随着被阳光冲散的黑暗囚笼。
天亮了,梦醒了。
又是一张大饼脸。
这里的人似乎都有着这样的习惯,叶不凡想到了被绑架过去时候遇到的金勋子。莫非是一种礼仪?
“哥!”郑时雨手撑着脸,“早上好啊。”
“早。”叶不凡坐起身,浑身酸痛。
“我昨天只想接一下哥,不知道怎么睡着了。肯定给哥添了很多麻烦。”郑时雨歉意道,“哥你怎么身上弄出那么多伤,我只是一天没有来接你放学……是不是姜永泰又来找你麻烦了?”
跟郑时雨没有解释的必要,叶不凡点点头,想起今天早上没有课,“嗯,没关系的。他下次应该会收敛了。”
郑时雨起身,从柜子里拿出酒精碘伏和绷带,“哥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而且晚上为什么回来那么晚?我等了哥好久呢。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要是第二天见不到你我都打算直接去报警了。”
他娴熟地握住那只受伤的手,用湿巾轻柔擦拭伤口旁边的凝固的血痕,“姜永泰这次也做得太过分了……”
“因为昨天和便利店的人发生了矛盾,我之后就不去便利店打工了。”叶不凡笑笑,说实话他很排斥别人触碰他的伤口。
只是说出来,会让郑时雨奇怪吧。比起这个,不让人怀疑他被夺舍似乎更加重要。
“啊啊,那太好了!“郑时雨刚说完就意识道不对,喜忧参半道,“我是可以提前来接哥了嘛?只是哥是不是会经济紧张……我真的很希望哥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我的帮助。”
林贤宇有着强烈的自尊心,自认为郑时雨帮助了自己那么多,不愿再接受更多。
郑时雨的动作很轻,把必要的刺痛感压至最低。
“不用,我找了其他的工作。所以时雨,明天起你不用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