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官看他:“我好像不需要向你汇报吧?”
“哦?”荀知颐双手抱胸,挑了挑眉,“在这种时候出现,很难不让人怀疑有什么意图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敌意,他只知道自己看见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会莫名的不舒服。
有一种……
自己侍奉的君主成了别人狗腿的感觉。
他怎么会这样想?
“小颐子,休得胡言。”陵南被他大胆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连忙将他往后拉了几步,硬生生截断了两人有些火药味的气氛。“你冷静下好不好,天天跟炮仗一样,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我只是想问一下同行人的来历,毕竟我同师尊是知根知底的,突然来了个外人,没有安全感这让我有些不舒服。”
月官嘴角似乎轻轻扯了一下:“那么……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跟我师尊是什么关系?”
荀知颐语气急切,仿佛迫切地想要掌控自己地位的主导权。
“他的上级?我不清楚,但应该等级会比他高些。”月官不紧不慢地回答着,看上去从容不迫,完全没被荀知颐的情绪所影响。“还有问题吗?我都可以回答。”
荀知颐表情僵了一瞬,原来真的是铁板。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知晓真相后还是有些不自在。
“不过我想你最好还是不要问太多东西了,对你没有好处,毕竟不知者无罪。”
月官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背过身去,拉开了自己同荀知颐的距离。
“几位公子,我处理好了。”游花将门推开,适时终结了有些尴尬的气氛,“不知你们来这伏府是做什么?这里可鲜少有外人来。”
陵南迅速上前,再次掏出那张破黄纸,递到游花面前:“我们来,是要取这枚玉佩。”
在看清玉佩的样貌后,游花瞬间瞪大了眼:“怎会想要这个?这可是夫人的宝贝,一直供在那庙中,除了她旁人都碰不得。”
“当真?”陵南看着手中黄纸,“那岂不是拿不到了?”
“公子要这玉佩是做何用?”游花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受原主之托,前来取走,物归原主。”
游花摇摇头:“可这物的原主分明就是夫人,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
“臭道士!果然在骗人!”荀知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方才的不自在早已经烟消云散,气恼道,“师尊,我们早些出去吧,将那臭道士抓出来揍一顿。”
陵南抬手制止了荀知颐,继而开口:“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带我们去看一眼?”
游花有些犯难:“玉佩放在庙里,周围全是身手不错的壮士,除非你们愿意扮成我们这样的小丫头,兴许还能混进去。”
小丫头?
陵南看了看游花的个子,又看看身旁的两人。
这身材,这体型。很少有丫头能如此高大吧。
“行不通,但若是扮成大汉,倒可以一试。”鲜少说话的月官开了口,游花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惊觉他的样貌同另一位竟一模一样。
“扮壮汉的话……”陵南哑了声,“不合适吧?”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回忆了下刚刚见过的壮汉。
……
差别有点大。
“我想起来了!”游花有些兴奋,声音不自主拔高了些,“晚些时候,会叫一批家仆去那庙中打扫卫生,这个扮起来倒是方便,将衣服换了就行,没那么多规矩。”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方法还能试上一试。
“我去替几位大人找身衣服。”游花自告奋勇,还不待人答应,便一溜烟地没了影。
“真是热心。”陵南蹲了下来,用手掌撑着下巴,“小时候的小颐子也是这副模样。”
荀知颐抽了抽嘴角:“那不是师尊你以命相逼么,不热心都不行。”
陵南:“……”
呵呵,弟子就是用来使唤的,不然也太亏了。
月官没有反应,他只知道将头偏去,好似这世间的一切都影响不到他。他一直这样,面上无波无澜,叫人看不出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就像是水平如镜的湖面,偶有一颗石子丢入才会惊起一圈涟漪,过了片刻,又会归于平静。
但他一直平静的内心在这时忽然掀起了小小的波澜,哪怕只有一点点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