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拥有这些东西吗?
这就所谓的天定,命定吗?
“情劫情劫,说到底还是还不都是劫。”褚来晚道,“是劫么,自然跟祸差不多。天命如此,便莫强求了。”
“不是说,人定胜天吗?何不推翻这劳什子天命?”
褚来晚一个激灵被他吓起了身,他面容严肃:“胡说什么呢?你有这能力吗?老老实实过完这一世,就是你最大的福气。”
荀知颐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褚来晚的表情后,又将话咽了回去。
褚来晚拍了拍他的手背,长出一口气:“早些回去歇息吧。”
荀知颐仿若被抽离了灵魂一般,摇摇晃晃站起身,慢吞吞地往自己的居所走去。
他果然不该奢想自己没有的东西。
*
第二天一早,陵南就睁了眼。
他一整夜睡都没怎么睡,脑子满是被渡药的画面。这画面冲击力太强,惹得他在床上滚了好几圈都没办法入眠。
荀知颐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次喂药他也是用这个方式,得亏他醒得及时,才劝阻成功。那这一次呢?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掰着下巴就是喂。
简直是无法无天,究竟还有没有把他这个师尊放在眼里?
如果上一次算意外,这一次又算什么。
陵南坐起身,靠在床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怎的就把徒弟养成了这个样子。
外头晨光熹微,不时可听见几声鸟鸣。这是陵南第一次醒这么早,他不习惯清晨的空气,有些干涩,鼻腔会很难受。
他踏出房门,准备迎接初升的太阳。毕竟这种时候可不多见,通常他都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一年能遇上两次起早床他都要觉得自己的睡眠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师尊?今天起这么早?”刚一出门,他就好死不死地撞上了荀知颐,这个导致他睡不好觉的罪魁祸首。
“嗯,昨夜睡的不安稳。”陵南淡淡地应了声,不欲与他多谈。
荀知颐完全没提昨晚发生的事,一切又好像恢复了往常。
“既然这样,师尊不如随我去用早膳?这个点弟子没那么多,倒还算清静。”
陵南都差点忘了食堂这回事了。每日的早膳都是由荀知颐从食堂打包回来,完全不用他亲自去一趟,方便得很。
“那便去吧。”
“嗯。”荀知颐应下,两人之间再无话。
食堂确实清静,这个点许多弟子还未从睡梦中清醒。荀知颐算是比较勤奋那一挂的,不过他的勤奋倒没怎么放在修炼上,通常放在陵南使唤他的事上。
他总琢磨着如何效率更高地完成陵南丢给他的所有事物,这样他的时间便会自由许多。
“师尊想吃什么自己去取便是,总不至于这也要我帮着吧?”
陵南一直跟在荀知颐后头,闻言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我知道的。”
他只在各个菜品面前寻了一圈,觉得没什么胃口,便什么也没拿。
“师尊没有想吃的吗?”
“没什么胃口。”陵南勉强笑了笑,“罢了,我自己出去晃一圈吧,兴许一会儿就有胃口了。”
“嗯。”荀知颐端着手中的盘子,“那我就不陪着师尊了。”
他每一个动作都礼貌至极,却又带着满满的疏远。
陵南对这些异样并没过多在意,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徒弟不过是又犯抽了。
“诶?陵南?好久不见你了,是取完药回来了?身体还好吧?”掌门雁芳时恰巧到了门口,热情招呼着。
“没什么大碍。”
“那便好。”雁芳时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对了,我有些事想找你聊聊,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没空晚些时候也是可以的。”
陵南恰好没事闲逛,闻言便应了下来。
雁芳时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居所,待客厅中央侍立着一位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脸上还有这些独属于这个年纪的稚嫩。
他闻声回头,笑意盈盈地冲两位打了招呼。
雁芳时主动开口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精力再收一位弟子?毕竟咱们门派里的长老手下不说上百,大几十是有的,只有你手底比较空闲,所以我就想着问问你的意思。”
陵南看着少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将荀知颐接回来的时候。
又要丢给他一个吗?养毁了怎么办?
他可付不起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