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这么大反应啊。”南渡神色如常仿若自己说的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琐事,他手往前勾住沈万竹扣掌心的四个指头,“你不会想要杀我灭口吧中书君?”
沈万竹鼻子终于呼出一口气,“刚刚确实有这个想法。”
本以为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跟一个人共享,这个人还是南渡,即便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但真相这么干脆抛到眼皮底下,对方还说的如此轻描淡写,这对沈万竹来说脖子被一只手抓着,虽然暂时感觉不到危险并不会多去注意,偶尔还给人只是简单抚摸的错觉,但并不能否认这只手收拢五指会掐死自己的事实。
南渡摇摇头道:“杀人灭口这种事只有不信任的人才会做,你我之间没必要如此,是不是啊。”
“信任?”从一刹那的惊恐中缓过一丝神,沈万竹方才注意到南渡揉自己手指这只不安分的手,他只能拇指扣着中指加力将其弹开,“我不跟手里没把柄的人谈什么信任。”
南渡颇为可惜地低声道:“可我就是没有把柄可以给你啊。”
先不论南渡这话有多准确,沈万竹在脑子里仔细搜寻这人该有什么把柄,修为人缘都挑不出毛病,称得上他敌人的都已经尸骨无存,除了在地牢还不知道活不活着的封禅。
天庭天君为尊地下便是南渡为尊,除此之外这人相貌不差这张嘴也只有对自己那么欠,而唯一能收拾他的自己却反被抓了这么多把柄在人家手里。
那有什么地方可以做文章,一一顺下来,沈万竹虽然鸡蛋里挑骨头但还真挑出一个——关于南渡的身世。
迄今为止,像张连民这么知道各色人物闲话的人都没有提过南渡的身世,那上天庭怕是真没有知晓,或许天君除外,但那老东西沈万竹没有一点耐心去伺候套出个话。
南渡看沈万竹嘴唇绷紧咬得下唇发白,唇面留下一排牙印,这绞尽脑汁的样子真是不多见,他等半晌,终于见沈万竹视线不再放空,噢,看来是想到一点了。
沈万竹看他,没有开口。
南渡只好挑眉,“欲言又止?”
沈万竹舔了舔发干的下唇,“只是耻于开口而已。”
没真办事把这人查个底透只能开口问本人,这当然不是沈万竹这样脸皮薄的人好意思开口的事,鬼知道狗南渡又等着给自己挖多少坑呢。
南渡目光不自觉去看沈万竹刚舔过的下唇,上面还有带着波光的水渍,哼道:“你看你,又是咬又是舔的,不会是对我打什么美人计的主意吧。”
沈万竹被逗笑,他二话不说对天竖起三指,“我沈万竹对天发誓对你有这种心思就让我萎一辈子。”
显然此举动很弱智但沈万竹觉得说出去效果无比直观且真诚,比说一百句把南渡这话堵回去管用太多,天打雷劈什么的还没一辈子萎有说服力。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又没有取笑你。”南渡手按桌板起上半身往前倾,一缕发丝蹭过沈万竹鼻子。
鼻头痒啊真痒,这若有若无的气息扑在脸上。
沈万竹一脸无语地看他作妖没有躲开。
南渡看他这一副守身如玉的贞洁样,自然生出逗弄心思,他抬另一只手捏了捏沈万竹的鼻头还左右小幅度揉揉,眼里含笑,“中书君敢这么发誓说无涯殿在浴池里没有石更吗,不是对着我难道是对着水?”
“……”
沈万竹终究是心里有鬼抛不开,在南渡这番‘鞭笞’下耳廓肉眼可见地烧起来。
这被南渡看透的感觉太糟糕了,沈万竹干脆认了道:“那只能说明我宝刀未老。”
南渡没有继续戳破沈万竹这逃避的小心思,拿开手,轻蔑地看沈万竹袍下的‘帐篷’道:“你这宝刀还真是随时保持满满的活力。”
一个接一个的败阵,沈万竹把这二两肉剁了的心思都有,他欲盖弥彰地把一条腿曲起来跷在另一只上,“我们还是好好聊正事。”
怎么跟南渡说完一个正事这么艰难,这话题跟自己长脚一样到处跑。
南渡已坐回位置。
沈万竹又神情复杂起来,“百诡录上为何没有记载这两只鬼?”
南渡收起笑,“记载在百诡录上的必须查清所有底细,来龙去脉都要清楚,而血月死后杀它的功名青阳君不愿认,这么大的一个功德上天庭没有仙官有这个大脸皮白认,不过死都死了也不需要提供给后背什么警示就干脆不记,就这样,理由很简单。”
“血月只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结局如何,至于你身上那只是来龙去脉都怕是没人知晓,当然,包括我,我也只是能察觉到一丝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