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竹恼火道:“这么看在她飞升天劫下来前必须得处理血月,不然她的仙格废了。”
这东西怎么说也是冲着沈万竹来的,江瑶作为受害者,他虽然不需要替恶人负全责,但江瑶飞升又涉及到另一个问题,如果江瑶不能按约定时间飞升度天劫,那么沈万竹心中的一个疑虑就不会有答案,等下一个又得是什么时候。
南渡反倒是隔岸观火,缓声附和:“是啊,所以我又是把江瑶身上的秘密告诉你一个人,又是帮你拖一个月,我是不是仁至义尽?”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好奇我身上的秘密,所以江瑶这件事你也是出于自己的好奇心想查清楚,至于血月,我确实会记你的人情。”沈万竹好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无论待不待见南渡这份人情他会还,“不过一个月内我要想办法彻底解决血月,目前你也看到了我没那个本事,就算你不想,你也得把仙格还我,如果真要死皮赖脸我就真去找天君。”
南渡就料到会有这事,他笑言:“我以为你真给我随礼了。”
“没有血月这事真送你,更何况你有跟哪个爱宠成婚了吗,真有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送点别的。”沈万竹冷言嘲讽。
“你那天是真生气了吧?”南渡又开始不正经地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事。
沈万竹则是反问:“我不应该吗?”
南渡还真认真思索起来,于是给出个答案:“但我已经很克制了万竹。”
万竹……
沈万竹好像是第一次从南渡叫自己的名字,听起来竟然有一种别样感触,也许是此人从来吊儿郎当不正经,也许真只是没有从他嘴里听过所以觉得稀奇。
至于克制,沈万竹理解为南渡忍着没有将此事捅到玉裴说那儿去,目前为止的确帮自己隐瞒了,难不成这又是提醒他还欠对方个人情?
不知为何,沈万竹竟然觉得南渡这人好像对自己开玩笑有个尺度摆在那里,一开始沈万竹可能会觉得过分反感烦人,现在反倒觉得可以接受。
沈万竹啊沈万竹你要清醒一点划清界限,这么想真要让南渡得逞了。
原则界限这种东西应该一直在一条线上,而不是一再调整,沈万竹的脾气也不需要有人给他磨出个光滑的弧来。
“你离我远点就不需要逼着自己克制什么,我也不会跟你置气,我们就这样远远的。像你跟天庭其他人一样,有事可以坐下来好好说,偶然碰见还可以笑着问候一句,而不是现在这样,我见你就脑子要多切成几块来应付你的各种情绪和刁难。”沈万竹一五一十将界限说清楚,这样的关系便是沈万竹需要的,说到底就是点头之交,也许是第六感这种东西,倒也不是说南渡面相不好,沈万竹就是觉得这人跟自己命里犯冲。
南渡听完直皱眉,哑然道:“怎么听着像在给我建牢,把我关在远处是因为我有打乱了你生活的秩序么?”
沈万竹心想您老还知道自己这样会打搅别人生活呢,有这觉悟看起来也不是不能说清楚话啊,他便道:“你能听明白很好啊。”
而沈万竹不知道的是承认这个只会让南渡确定自己接近他有明显效果,反而会助长气势,对南渡来说更像鼓舞,他听完眉头又柔和地舒展开,“真要按你这么说我永远游离在你身外,难道张连民也是这样跟你相处几百年就能被你看重?”
沈万竹不明白南渡为什么不能游离在自己生活外,就像不理解他为什么会问张连民是不是这样的问题,他挑开了讲道:“他是他你是你,他怎么走到我身边跟你没有关系,我身上更没有值得你费尽心思要贴上来的地方。”
最后意识到话题又偏离到十万八千里,沈万竹偏头去看窗外,天边出来鱼肚白。
居然就这么坐着聊了一夜,在太阳出来前必须把南渡赶走,不然又得跟张连民解释为什么‘江瑶’在他房间里坐一晚上,这得撒多少个谎能圆好,“天要亮了,你先离开。我们马上离开香楼,你最好别再用江瑶身份,飞花阁到时候找你麻烦更别把人带到青岩镇来。”
南渡这回没再磨蹭,起身转个弯就换成女人身体,声音却没变,“飞花阁那群人你的星君不是已经帮我收拾了吗,不知道上天庭发现他对凡人动用法术会不会找他。”
沈万竹在他背后虚一脚踹过去,对方已经扭着腰离开,拉开门时又偏过脸,笑眯眯说:“青岩镇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