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阿春越说越气,他早晨一睁眼就被人绑了起来,现在简直满肚子委屈没处发泄,眼睛突然酸的要命,他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
“你别以为一纸婚书,能代表什么,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郑阿春说着,眼角已经浸出了两滴眼泪。
怎么说哭就哭?
江文霖拿他堵嘴的红布随便擦了两下,成功得到一个怒视。
看来已经闹累了,这样也没咬他,是时候可以平静的谈一谈了。
江文霖起身,按住时不时还想偷袭自己的长腿,拍了两下示意他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是将军府从小溺爱娇宠大的哥儿,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等咱们出了京城,我就去找官府和离,让你去找你的父母怎么样?”
“哼,你会这么好心,愿意放我走?”郑阿春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不过配不上我这一点,还算你这个流氓有自知之明。”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里闪回,穿着蓝色锦袍的男子跪在古色古香的房间中。
“阿春,他们都说我鬼迷了心窍,打我在街上看见你就患上了相思病,如今出此下策,只为了在离开京城前能见佳人一面。”
“我自知配不上你,若我能得到你这个哥儿,一定如珠如宝的对待,从此以后再不纳妾。”
回忆里,一群人推开房门,男子慌张的跪在地上,作声泪俱下的辩解:“所有事都是我干的,和阿春没关系。”
“我和阿春清清白白,只是我仰慕他……”
江文霖扶了下车窗,这才知道原身之前是个什么做派。
怪不得郑阿春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原来原身给自己的人设是一往情深的痴情舔狗。
这可真是……一言难尽。
江文霖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开始惴惴不安了,看郑阿春这个样子,是一点都没想过原身是个骗子啊。
他知道郑阿春看不上原主,原主还更看不上郑阿春呢。
现在要怎么办?还要继续维持这个人设吗?光是想想他就压力倍增。
若是他坦诚相待,告知真相的话,郑阿春会不会原谅自己呢?
江文霖稍稍揣测了一下……嗯,大概可能也许会被提前黑化的郑阿春剁成百八十块吧。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将军府出身的哥儿,还能指望他有什么好脾气,对着一个骗子宽宏大量吗?
“你心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江文霖叹了口气,摸不清他的脑回路怎能如此简单。
“我在想你的爹娘。”
小说后半本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依稀记得郑阿春似乎成了运筹帷幄、心狠手辣的反派大boss,他的父母却没再提起。
“那,你要说话算话,”郑阿春眼睛转了转,“到时候我让我爹爹给你银子,多到你子孙后代都用不完的那种。”
真是好骗,这样轻易就信了,也怪不得原小说里会被欺负成那样惨的下场。
江文霖突然有点心软,实在是郑阿春这个年纪,放在现代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学生,这个年纪是最容易被养歪三观的时候。
没忍住捏了捏他鼓起来的脸颊肉,瞧瞧这满脸的胶原蛋白婴儿肥,跟个未成年计较什么?
他给郑阿春解开手脚,雪白的腕子上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甚至已经磨破了皮。
江文霖皱眉,这个印记……
“你昨日午后干了什么?”
郑阿春刚松了筋骨,正软软的摊成一片,身子酸酸痛痛的,他想让江文霖给自己揉揉小腿,可想着刚才那张婚书又不好意思开口。
“昨日午后,白露给我喝了一碗甜汤,然后我就睡觉了,再一睁眼就见到你这个骗子。”
郑阿春不傻,虽然身子已经酸痛到无法表达愤怒,但他的眼皮却气得多了一道褶来。
“你是说白露给我下药?”
“你去替我打死他,这绳子捆了我一夜,难受死了。”
江文霖把他两条长腿规矩摆放整齐,眼前的人竟也乖乖的没有踢腿。
“你怎么不自己去?”
别是蒙汗药吃傻了吧?虽然已经够傻了。
郑阿春生气道:“你管那么多干嘛,我……我……”
说着就闭上了眼睛,蹭着江文霖的袖子打起了小呼噜。
这时,门外无人驾驶的马车突然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