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灵,地灵灵,五星镇彩照玄冥……妖孽快快显形——呔!”
只见他把黄符往空中一抛,符水“噗”地喷上去,竟真显出几个血淋淋的大字来。
江文霖是妖孽!
“哈哈哈哈哈!”秦举人一直设想的场面终于发生,他疯狂的大笑,眼里闪出阴狠的光。
“江文霖,你还有何话说?”
“分明是你眼红我秦氏族学的名声,派你的几个弟子过来构陷我儿,大伙瞧瞧这就是证据!”
说着他拿出一张纸,正是李青潭来不及捡的那页标了音的论语。
“这拼音之物根本不是什么学术,而是他用来下咒的工具!还有那个魔方!大伙想想看,他这诡异符号有哪一点和孔孟之道相似,倒像是那邪魔之道,恐能吸人文气!”
“江文霖,我看你还怎么狡辩!圣上最厌诅咒巫蛊之事,你和你这几个孽徒就等着斩首发配吧!”
李青潭看到那张书页脸色发白,郑阿冬更是恨得咬牙,因他经历过京城巫蛊之事,知道那秦举人说得没错。
周围的人也拿不准了,只一个劲儿的去看那张黄符,难道江秀才真是妖怪变的?
那还是个挺好学的妖怪,还开学堂收弟子!
江文霖原当这道士有什么真本事,此刻险些笑出声,这就是他的骗子同行啊!
论骗术原身可比这个道士精通多了。
画符引鹤,下咒降仙……
甭管是不是真的吧,绝对比这道士要强得多!
“不过是些糊弄人的把戏!”
江文霖不疾不徐开始给围观群众科普物理知识:“此符纸也不是什么蹊跷之事,诸位都可回家一试,拿毛笔蘸姜黄汁写字,待晾干后喷上碱水,此便是这符咒的秘密。还有那白蜡在白纸上写字,乃一个道理。”
“而且你这道士,骗人也忒不用心,身为道门弟子,道家捉鬼咒和降妖咒都能搞错,没文化就回去多读些书!”
那道士万万没料到把戏叫人当场拆穿,强撑着想找回场子。
“你这妖孽还敢狡辩,待我再来一招!”
“哎哟!”
一只镶着珍珠的靴子从人堆里闪过,上前飞起一脚,正中那道士胸口。
那道士被踹出两丈之远,摔在秦文身上,身体痛苦的弓成虾子。
秦文刚被陆九暴打一顿,才刚缓过口气来,经此重击,却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文儿,文儿,你怎么了?”秦举人抱着儿子疯狂摇晃。
简直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江文霖。
江文霖则恍惚地看着娇少爷的鞋尖,头回清晰的意识到将军府的哥儿意味着什么。
这哪里是朵娇花分明是朵霸王花!
“什么人也敢出来放肆?你是江文霖的同伙,你施了什么妖术!”
郑阿春可没那么好的脾气,闻言冷笑一声:“我是他的夫郎。”
“哇!”
围观人群惊讶了一下,枣阳县何时有这么漂亮的夫郎?
不过就是看起来有点凶!
“对付你们这种臭鱼烂虾还用得着什么妖术,大伙儿都在场,你看不见他是被本少爷高强的武艺打成重伤的吗?”
“你……你……你竟敢如此嚣张?”
郑阿春霖缓步上前:“本少爷就是嚣张又如何?你们秦家强抢民男时怎不嫌嚣张?当街殴打稚童时怎不嫌嚣张?”
说罢,他来到那道士面前,一脚又踹在他身上。
踹得那道士出气多进气少。
然后又一把抓住秦举人的头发:“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欺负江文霖!本少爷今儿就把你那腌臜学堂拆了,再把你儿子卖进南风馆!”
“你你……你!”秦举人再没想到有人敢在大街上对自己喊打喊杀。
“你眼中还有王法、还有法律吗?”
“你个进棺材板的老头,真是啰里啰嗦!”
秦举人被他气晕过去,江文霖等郑阿春打完人,才堪堪上来阻拦。
“阿春我知你是为我好,你一向嘴硬心软,还是放了他们吧!”
那昏倒在地的二人被他一不小心踩了好几脚。
江文霖才一派慈悲心肠道:“也不用打人,把他们押到县衙里就好。”
人群里躲着的吴捕头不能再看戏了,直觉告诉他这两人可比秦举人要难搞多了。
“小夫妻脚下留人!”
“我是县衙的吴捕头,奉命前来拿几人回去候审。”
郑阿春遗憾的收脚,江文霖又对围观人群道:“感谢在场诸位今日对几个小徒的仗义相助,我夫郎为人最重情义,因着我性子绵软,倒累得他要替我出头,一时言辞激烈还望各位理解。”
说着眼眶通红似要流下泪来。
众人想到他刚才被污蔑成妖怪,一时都很同情,再看郑阿春也只觉得这夫郎的性子才配得上江秀才这么个软脾气的人。
纷纷夸道:“这夫郎人美心善,和江秀才甚是相配!”
“对啊,这等爽利性子一看就是个实在人!”
……
郑阿春头一次听这么多人夸自己,害羞的用袖子把脸挡了起来。
待得围观人群渐渐散去,一玄衣锦袍的男子远远冲江文霖招手,手中还提着个小巧精致的酒壶。
江文霖:“这位兄台,昨日在城门口时,我们可见过?”
那男子也一派风光霁月的姿态,论风流倜傥竟比郑阿春的表哥还胜一筹。
那男子道:“我叫施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