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修渡头有些昏,迷迷糊糊间还是被男子从地上拉了起来。三人被侍从引进马车,男子对着侍从吩咐了几句,这才回头对揉着额头的丁修渡开口;
“我送完参赛队伍回来,就看你演这一出,怎么,又犯错了?”
靠,丁修渡看着自己对面的老头子,真是气上心头,哪还管什么殿下不殿下,拉着人的手就开始诉苦:
“我的水火棍被这老头子藏起来了,他不让我去青云会。本来我是要跟大部队的,天正院那群学生我可熟了。”
“这都城,有谁你不熟的。”丁老爷反驳了一句,又换来自家儿子的白眼。
大殿下对着这样一对父子很是尴尬,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掩不下去,只得将拳头放在唇角,轻咳了一下:
“咳咳——丁伯父,以修渡现在的修为一定能在青云会上大展风采,你应该让他去看看的。父皇还想着让修渡去看看妹妹呢,在神都,妹妹只有修渡这一个朋友,四年了,她一定很想见见老朋友。”
丁伯父牙都差点咬碎了,看着对面因为殿下一番话而一脸赞同不停点头的儿子,他一下子感觉很心累。
“行吧,我回去就给他准备行李,送他出门。”
“这才对嘛。”丁修渡一下子就闪到了自家老头身边,抱着他的胳膊,俨然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能不对吗?开口的人是谁,北燕的大皇子,他的父皇是谁,北燕的掌权人,他的妹妹是谁,那是北燕最受宠的小公主,三座大山压在头上,饶是他是北燕第一富豪,也不得不灰溜溜低头啊。
“丁老爷无需担心,教枢处这次派了两位大人跟队,不会有意外的。”北燕皇子从小就会算计人心,看丁老爷仍面带愁容,便慢慢开解。
丁修渡看了一眼这位尊贵的皇子,没说什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脸笑意。
马车停在了丁宅外面,父子俩下了车,对着马车里的人恭敬地行礼,待马车驶离,不见踪影,二人才一同进了家门。
丁修渡终于还是踏上了这一次的青云之旅,怕家里的女眷演一场生离死别泪如雨下的戏码,又怕他老爹再出什么麻烦,大半夜的把水火棍往背上一背,行李往车上一抛,直接上车驾马走人。
等到第二天丁老爷去卧房锁门时,已经人去房空,只留桌上书信一封:
“我去也。”
花了十天的时间,丁修渡才驾着马车走出北燕地界。他并不想与天正院那群学子一道,便有意放慢了速度,走走停停就当游玩。
他确实与天正院的那群学子挺熟的,然而他们那是不打不相识,要和他们一道,恐怕还没到常青城,北燕小队已经因为内讧全军覆没了。
青云会,是无数青年才俊和南北学子梦寐以求的盛会。每四年一届,吸引了洗髓境以上、通幽境以下的修士争相参与。这场赛事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竞争激烈,虽对参赛者的身份背景并无限制,但“门派”代表队与个人参赛者之间,却有着天壤之别。
有后台,意味着有源源不断的资源支持——丹药、兵器、金银珠宝,应有尽有,足以支撑到比赛结束。不仅如此,强大的背景还意味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虽说赛场上比拼的是个人实力,但谁知道那些大人物私下里会达成什么交易呢?这种暗流涌动的竞争,往往比明面上的比试更加复杂。
丁修渡对教枢处的人也没什么好感。他们太过刻板,仿佛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规矩森严,这也不行那也禁止,毫无自由可言。因此,他宁愿离他们越远越好。更何况,丁家作为北燕第一富豪,南边的资产也是不可估量,资源方面他从不担心。至于人脉,他更愿意自己去经营,而不是依赖家族的背景。
丁修渡参加青云会,纯粹是为了比赛本身。他不想卷入那些复杂的利益纠葛,也不愿与他人过多纠缠。在他看来,与其和一群人虚与委蛇,不如独自一人来得自在。他只想在赛场上尽情展现自己的实力,而不是被那些弯弯绕绕的琐事牵绊。
第一次参加青云会时,他也是和天正院参赛队一起,由教枢处老师带队。然而那次他身旁有北燕小公主一道,他俩关系自小就好,且两人身份尊贵,行路大半月,他俩差点把天掀了,亏得带队老师中有位德高望重的大人压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四年前,小公主参赛成绩比他好,表现不俗,可能也跟她的半妖血脉有关,总之这位小公主留在了南边,住进了长风城,成了人类世界的一名修士,锻炼自己血脉,为了破境而努力。
丁修渡也不甘心,回到北燕后努力修行,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为的就是再次参加青云会,把那些曾经打败过他的人通通打败,找回自己遗失在南方的脸面。所以说他不是不要脸,只是脸面早已经在四年前落在了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