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诡异的是,这声音不是府外传来的,而是在府内。
我靠,不会是有人死了吧。
谢承运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拉帘子,便匆匆出去。
只见院内一群人身着白衣跪在地上围着棺材哭泣,黄纸漫天,白花满地。
管事看着这群人满脸无措,求爷爷告奶奶也不停。
谢承运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未来得及发火,就见韩慈之拿着碗披麻戴孝进来,与谢承运大眼瞪小眼。
又是一阵脚步声响,顾悯生和朱允胤也来了。
顾悯生看着这一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连忙去掐自己,朱允胤却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只见韩慈之施施然走到棺材前跪下,喊道:“谢丞相,谢承运你死的好惨啊。年纪轻轻就没了,留下这一群人该怎么办啊。”
谢承运被吓得后退三步以为自己是亡魂。
丞相府管事欲哭无泪道:“韩先生,您快停下吧。这让外边的人听到了该这么想,韩先生,韩爷爷,算我求您了。”
韩慈之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管大喊。旁边的人见此也不甘示弱,哭得更大声了。
谢承运勉强理清楚局面,走过去小心翼翼道:“慈之啊,你这是在干什么。”
韩慈之并不理会他,抱着碗光打雷不下雨。
“你来就来,怎么还带着个碗。快来人,给韩先生倒点茶水润润嗓子。”
听及此韩先生终于肯施舍给谢承运几句话了:“你才要喝水,我缺你这几口茶吗?”
“那你抱着碗干啥。”
“你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光棍,死了也没人管,我来给你摔碗啊。”
哟,还挺讲义气。
谢承运彻底没脾气了,无奈道:“慈之,你到底想干嘛。”
韩慈之斜眼看他:“你不是想死吗,棺材我都给你备好了。忠孝公为自己准备的棺材,躺你绰绰有余,进去吧。”
朱允胤知道韩慈之讨厌自己,站在远处看了半天,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了。
大步过去道:“韩先生,请您慎言。”
韩慈之不吃他这套,只是冷脸看着谢承运:“你进不进去?”
这下韩慈之是真生气了,谢承运看着棺材一咬牙,“开棺,我进去。”
这,这这这不胡闹吗。
顾悯生连忙拦住谢承运,身体不好多少都讲究一些忌讳,哪能真的让他进去。
一只手拉住些承运,一只手拉着韩慈之命苦道:“韩先生,算我求您了,您收手吧。”又看向谢承运,“谢相,韩先生胡闹就算了,怎么您也跟着胡闹。陛下还在这呢。”
言语间明晃晃的暗示谢承运带个好头,不要教坏小孩。
这时谢承运才恍然看见朱允胤站在哪,不由有些挂不住面子,站在原地假装无事发生。
韩慈之才不管顾悯生,抱着碗就要往地上摔。
却被朱允胤拦下。
他看着韩慈之,面容里已有了帝王的威严,皱眉道:“我会让相父好好养病的。”
信你个鬼,韩慈之又要摔碗。
只听朱允胤继续道:“我会把相父贬去随洲。”
“什么?你再说一遍。”韩慈之此话一出,闹腾的众人终于停下。
“我说,我会把相父贬去随洲。”
“你要怎么贬。”“你凭什么贬我!”
谢承运和韩慈之的声音同时响起,朱允胤看了眼谢承运,缓缓道:“您应该也知道,昨日有人陷害相父烧了飞光阁。朝中施压,我会将相父贬去随州养病。”
谢承运刚想往前找小皇帝理论,就被顾悯生拉住道:“随州好啊,随州风景最美了。离边塞也近,算是回家了,说不定还可以去看看大哥和周将军呢。”
韩慈之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却并不信任朱允胤:“我要你现在就下旨。”
眼睁睁看着朱允胤写下圣旨宣了,谢承运喊道:“你们难道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你的意见不重要,我去给你准备远行的药。”
语罢韩慈之便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走了,顾悯生直觉气氛不对,便也麻利开溜。
一下偌大的院子便只剩谢,朱二人。
小皇帝缓缓向前抱住谢承运:“相父你别生气,我和你一起去。”
拒绝的话还未出口,小皇帝又道:“马上就是我的十八岁生辰了,相父,你知道我从来未远离过京城。及冠以后就更不能出去了,我想和相父一起在随州过生辰。见见相父长大的地方。”
两句话说完,谢承运就可耻的心软,然后毫无底线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