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谢承运想要起来,衣袖却被朱允胤死死抓住。
他扯了扯,小皇帝依旧不愿松手。
谢承运只得继续躺下。
还是顾悯生见他们迟迟未起,进来将他们唤醒。
看着躺在床上朦胧揉眼的朱允胤道:“陛下,您怎么在谢哥房里?”
小孩脸皮都薄,谢承运挥挥手,把顾悯生赶走了。
今天一整日朱允胤都死死黏着谢承运,像只怕被丢弃的狗。
谢承运也不在意,和顾悯生玩起了投壶。
“说好了啊一人一只箭,谁输了谁洗碗。”
谢老爷表示拒绝,他可以做饭,但死也不洗碗。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时,朱允胤开口了:“我可以为阿云洗碗。”
“臭小子没大没小,”又觉得爹把自己叫老了,谢承运眼珠子一转:“来,小允胤,叫声哥听听。”
朱允胤从善如流,叫道:“哥。”
谢承运被小皇帝的笑得恍了恍神,不能怪他,实在是这张脸太漂亮了。
朱允胤的母亲是上梁第一美人,周避疾的亲姐。
幼时谢承运也曾在周家远远看上几眼,甚至暗自倾慕。
而朱允胤,和他母亲简直一模一样。
谢承运看着朱允胤的脸摇了摇头,不,朱允胤比他母亲更加漂亮。
小皇帝见谢承运仔细瞧他,不由有些惊慌。往往最厌恶这张女人脸,此时却恨自己怎么不长得再漂亮一点。
若再漂亮一点,谢承运会不会更爱,不,更喜欢他一点?
“喂,喂喂喂,怎么两怎么突然发起呆了。”
顾悯生不满的在二人面前挥着手,满脸莫名其妙。
谢承运回过神来,叹道:“真是时间不饶人,陛下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像长姐。”
朱允胤的脸沉了下来。
顾悯生拿起箭接话道:“是啊,那时你不是还喜欢先皇后来着?若不是世事弄人,周姬嫁入深宫,说不定陛下就是你亲儿子了。”
谢承运看了眼朱允胤,见他不高兴,便道:“不说了,继续继续。”
“一人一次,谁输了谁洗碗。”
“不可能。”
“欸你这人怎么耍无赖呢,说好了轮流做饭你也不做,现在碗也不洗。”
谢承运露出狐狸般的微笑道:“不如这样,你输了让我打你一巴掌。洗碗有什么意思,这样才好玩。”
“那你输了呢?”
“我不可能输。”
顾悯生不服了,“人怎么可能一次都不输!”
“我若输了,随便你提什么要求。”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顾悯生还是太年轻了,谢承运笑吟吟的把袖子撸了上去:“准备好了没有?把脸伸过来。”
顾悯神瞪大双眼,整整二十次,人怎么做到一次不输的!
“欸,你怎么还往后退呢。说好了输一次一巴掌的。”
顾悯生只得含泪递上脸,瑟缩道:“你轻点打啊,我待会还要出门。”
“我下手,你放心。”
谢承运笑着抬起手,“啪!”
惊起梁上飞燕,顾悯生大叫:“我靠谢承运你有没有心!”
“脸过来,还有十九下。”
十九下打完,顾悯生觉得自己的脸已经没有知觉。
谢老爷施施然就要离去,顾悯生拉住他:“别走啊,继续。”
“你都这样了,还玩啊。”
顾悯生咬牙:“继续!”
此仇不报非君子。
“唰。”
顾悯生投中,谢承运拿起一只箭,往前一投。
恰好一阵风吹过,箭在擦着瓶口,出去了。
谢承运傻了。
顾悯生发出苍天有眼的大笑。
想到那二十巴掌,谢承运后背发凉,早知道下手轻点了。
强撑道:“这是有风,不算。”
“你好不要脸,又耍赖。”
谢承运没话说了,只得道:“那你想让我干嘛,先说好,不能太过分。帮你洗一个月碗之类的绝对不可能。”
谢老爷和每个封建大爹一样,可以为你解决问题,但拒绝一切家务。
尤其是洗碗和做饭。
“那倒不会,”就在谢承运松了口气时,顾悯生继续道:“这太便宜你了。”
“那你想干嘛?”
下一刻,谢承运便带着一筐草,出现在了大街上。
旁边立着巨大木板,白纸黑字写着——顾悯生手下败将。
谢承运熟练编起草马,朱允胤蹲在一旁陪着他。
一只只马儿编好,二人一个漂亮,一个俊冷,吸引了无数目光。
头上被阴影笼罩,“喂,你说你是卖马的。这就是你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