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于九点半正式召开。
和以往的部门会议不太相同,这次只有几位高层领导参加,会议内容主要围绕新季度的工作计划,以及正式介绍新的项目部长。
说是部长,但又远远不止如此,昨天黎慎言和于秦能亲自过来就可窥一二,沈垣之虽不知道其中缘由,但心里也猜想了几分。
看了眼不远处正发言席殃,不冷不热的声线下,沈垣之目光渐渐变得肆无忌惮,从那张颇有冷感的脸划过,落至那不断滚动的喉结,最后停在那不起眼的耳饰上——
眼眸一沉,沈垣之握着笔杆的手稍稍用力,骨节泛起很淡的青白。
一夜之间,这人像是开了屏的孔雀,浑身上下香香的,衣服也不好好穿,甚至连眉毛都修了,说起公事来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就是没来由的格外勾人。
这种既看上去极禁欲,举手投足间又处处流露着“也不是不可以亵玩一下”的冲突感,几乎瞬间就牢牢抓住了沈垣之。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沈垣之当然也不例外。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被席殃这股“高岭之花”的气质迷得上蹿下跳,当时沈垣之最热衷的事就是把他这幅人模狗样的模样扒个精光。
但是两人当时都没成年,席殃又极有道德感,亲嘴都是一周一次,那啥更是半个月一次,至于更过分点的,沈垣之也不是没想过。
每次被勾得神魂颠倒的时候,沈垣之也不是没骑上去,席殃哑声一句:“不行,不可以。”就回绝了,而后沈垣之要是再哼哼唧唧,他再一句:“宝宝你乖点。”或者是“你快点长大。”
就将沈垣之收拾的服服帖帖。
时隔多年,得不到还是在骚动。
沈垣之眼眸沉如深潭,他磨了磨牙,觉得自己手又开始痒了,不发点什么消息过去他就憋得慌。
正准备偷偷摸手机时,正说话的席殃语气突然一顿,貌似不经意地朝他看了过来:“沈助觉得呢?”
什么都没听的沈垣之一愣,在众人视线下从容的点了下头:“我觉得可以。”话刚落音,席殃眉眼很明显的含了几分笑意,他淡淡道:“那就这样决定了。”
沈垣之不明觉厉,昨晚两人才撕破脸面大吵一架,总觉得席殃话里有话,笑里藏刀。
会议一结束,黎炫和席殃就先行离开了,几位领导见状也跟着起身,最后诺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杜婧笙。
先前说过杜婧笙这人很聪明,沈垣之在公事上愿意和聪明人打交道,但私下还是有些敬而远之,总觉得一眼就被看透,譬如此刻——
“席总今天有些不一样,挺让人意外的。”
她像是自言自语,但一双眼却落在沈垣之身上。
“是吗?”沈垣之淡淡回望,手里收拾东西的动作却加快了。
“那可不,就像是故意给谁看的似的。”
杜婧笙朝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不过我看那耳钉是磁吸的,和那一身搭配着的,该说不说有点审美。”
“你怎么看的这么仔细?”沈垣之皱眉。
话刚落音,杜婧笙就“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沈垣之手一顿,被笑得有些尴尬。
杜婧笙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异样,眼眸含笑:“小沈,今晚工作后你可以帮我问问席总耳钉在哪买的吗?我让我男朋友也学学。”
沈垣之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在故意逗自己,勾了下唇,并不顺着说:“我和席总不熟,大概帮不了你。”
“是吗?”杜婧笙很做作地睁大了双眼:“刚刚席总说为了节省差旅费你俩住一个套间,你答应了,我以为你和席总关系还不错……”
“我答应……”
想到席殃不久前在会议上说的话,沈垣之脸一黑。
杜婧笙见状也没再故意逗他,她伸手拉开了窗帘,公司门外种的木棉花一夜之间开了很多,她扭头看向沈垣之,好心情地朝他笑了笑。
“沈助,春天要来了。”
——
出差定在下午三点。
沈垣之今早才临时接到通知,连行李都没收拾,虽然只有三天,但洗簌用品和其他物件该带的还是得带。
自从知道要和席殃住同一间套房后沈垣之情绪就起伏不断,一会儿想他是什么意思,公司差那么点钱了?一会儿又想要不到时候和冯沅住一间——
还是算了。
先不说冯沅对他态度有没有变化,光是想到和其他人同住,沈垣之心里就有些不太适应。
他睡熟了姿势有些不雅,露胳膊露腿先不说,估计还会磨牙说梦话,沈垣之不想自己颜面扫地,实在不行到时候再想办法花钱另订房吧。
一上午除了工作之外全琢磨这些事了,以至于冯沅推着行李箱来办公室找他时,沈垣之都没认出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