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都在想黎知遥的事情,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感到有些许疲乏,上楼的时候垂着头觉得身子重得很,胡乱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淡淡花香让他清醒了些,他站在原地看着屋内的摆设,慢慢意识到自己走进了黎知遥的房间。
床头矮柜上放一只白色的双耳瓷瓶,暗红色的玫瑰花被精心养在瓶中,开得很艳丽。
那是上次他送黎知遥的花。
他走到床边,怔怔地看着那束花,又想起了那天演出的情形。想起他在舞台上表演时,黎知遥每时每刻都锁在他身上的目光。
黎知遥的床铺很整洁,深灰色的蚕丝被上的每一道褶皱都被抚平了。
宋昱辰像在床边坐下,伸手轻抚松软的枕头。想象着黎知遥枕着此处安然入睡的样子,想象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想象他平稳而深沉的呼吸融入夜里微凉的空气,想象他的唇舌的触感……
下腹一阵紧绷与灸热,他脸色微红地咬住下唇,迅速离开了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将门反锁。
他用被子蒙住自己,满脑子都是些羞于谈论的念头,昏暗的房间里响起低哑的呻吟声。
周楚家也在清河路,离宋宅不远,但比宋宅低调不少。房子是作为建筑师的周先生亲自设计的,典雅古朴,处处都有中式园林的韵味。正门是厚重的木质大门,平日里不常打开,左侧开了一个小门容人进出。为了不破坏前院的整体景观,车子平时都从后门出入。
周楚今天结束实验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6点多。他把摩托车停在后院的车库里,步行绕过庭院的假山后,看到小池塘边站着一个高挑清瘦的身影。
小池塘是他很小的时候与哥哥周越一起凿的,忘了缘由是什么,反正年幼的他心血来潮就想要一个池塘。于是盛夏的艳阳下,周越陪着他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个月,辛辛苦苦把池塘凿了出来。后来父亲引入水源,母亲种上花草,慢慢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此刻站在池塘边看着水中残留的荷叶的,正是他的哥哥周越。和面容刚毅经常被误会为体育生的他不一样,周越看起来就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生来就姣好的面容,再加上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更显出他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气质。
周楚见他看着败荷出神,亮着嗓子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哥!”
周越的目光缓缓移向他。
“在干什么呢?”周楚走到他旁边,打量着水面上的残荷,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
周越冷淡地应道:“在思考哲学问题。”
反正都是些周楚不懂,也不想懂的问题。周楚没问下去,反倒是周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抿了抿薄薄的下唇,半晌才缓缓道:“你那位未来导师拿你当免费劳动力,用得倒是很狠啊,天天这个点才回家。”
“他说我论文也忙完了,课也上完了,应该很有空,正好过去实验室帮忙。”
“你不会编个理由拒绝吗?”周越似乎有些不满,“让你天天往他那儿跑从早忙到晚,过份了点吧。”
知道哥哥是心疼自己,周楚笑了笑,反倒安慰起他来:“没事,我确实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
“你倒是好脾气……”周越极轻地叹了一口气,把视线移回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