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一项拍摄器材租借任务,则需要时平亲自去,毕竟他是唯一懂行的。
于是剧本分解表出来的第二天,,时平一大早就拉着苏白出发了。
他是从摄像一步步走到导演的,积攒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源,省内省外都有,但愿意长期合作的也就一家,还在上京郊区,光是一来一回就得四五个小时,因此得早去早回。
两个小时后,他停稳车到了目的地,拉好刹车,看向后视镜。
后座没有响动。
苏白睡得迷迷糊糊的,还没醒。
虽然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形状,但是剧本分解的时候,总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样讨论下去只会耽误时间。
苏白决断后,干脆把所有工作都接手了。
大半个月了,她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紧赶慢赶的,昨晚才完成了整个剧本的分解。
好不容易能沾着枕头睡个安稳觉,就又被薅起来,裹着毯子抱着塞进了车里。
时平就是想多让她多陪会自己,光是看着她就觉得安心。
这些日子,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
失明时候十指相扣、掌心相抵的温度还没散去,但现在就算两人在书房待着,她也就只盯着她那剧本看,眼睛都不带挪的。
就连脚上系着的,为了让他安心的铃铛,都因为觉得叮叮当当妨碍了思考工作,利落给摘了。
一时间,戒断反应搅的他心神不宁,只有看着人在眼前才觉得心定。
苏白睡得香,时平也不愿意吵醒她,怜惜的亲了亲她眼下青黑,就准备下车。
落在脸上的吻轻轻柔柔的,但这点动静,还是把人惊醒了。
苏白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就捧住了时平的脸,安抚揉了揉,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熬夜过后的嗓子沙哑了不少,苏白问他:“到了吗?”
“嗯。”时平应了声,长手长脚裹着人,不愿意松手,黏黏糊糊的。
苏白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等他手松开了,她才坐起来,拿了旁边黑色长款羽绒服裹上,先下了车。
下车后走上五十米,就是一家四合院。
院门口左右各有一只石狮子,院门门槛也高,算起来在古代也算是有些地位的。但石狮子眼珠子都没了,院门也破破烂烂的。
时平扣了扣铜环。
吱呀一声,里面的人开了门,也没不看客是谁,招呼了一句“随便坐”,就自顾自刷牙洗脸去了。
两人进门后也不好乱走,就在屋檐下站着,打量着四周。
四合院围了个方形的圈,中间有口压水井,大冬天的用破布包着。北边院角还有棵歪脖子树,就剩下个枝干,温度起来了也不长叶子,瘦骨嶙峋的。
除了这些,院子里就没有其他的。
“进来坐,外面冷。”家里主人总算是忙完了,从门那边探出头来叫两人。
往里走,苏白才发现内有乾坤。
四合院的五个房间,除开一间是卧室,其他四间全都被打通,塞满了拍摄器材,井井有条都贴着标签。
时平为两人介绍。
“徐坤,叫他老徐就行。”
“苏白,剧组编剧。”
徐坤点点头,一人分了瓶矿泉水,道:“客套话就免了,有什么事直说。”
时平从文件袋里找出器材租借清单递过去。
徐坤接了,一目十行。
他对自家器材类型、数目心中有数,拿着铅笔在清单上划掉两个名称,又改了几个数字。
“麦克风和吊杆数量不够,你要是不挑质量和品牌,我倒是能给你凑出来。”
“剩下刚好还有五台摄像机,但其中一台分辨率不符合你的要求,但适配多种镜头卡口,性价比还不错,你要是想租了,我待会拿给你看看。”
“灯具里面,荧光灯不如换成led灯?使用范围更广,也更灵活。”
专业的事情专业的人来做,时平没有意见,但他没说话,看向苏白。
这个动作,是在让渡权利,是默认剧组里面苏白才是能当家做主的。
对于时平,对于他所在的剧组来说,这实属罕见。
徐坤和时平合作了少说三四年了,知道这人的性格,咬住了权利和猎物都是不松口的。
时平的态度,让徐坤的视线也落到了眼前这个头发乱糟糟,穿着也很有特色的女孩身上。
看着是个很普通的,长相清秀,个子也不高,脸圆圆的。
但她脸上一直带着笑,是那种适度的,陌生人看了不觉得过分,只觉得亲切熟悉的笑容。
徐坤知道分寸,打量的视线收敛且克制。
苏白不在意这些,只接过决策权拍板敲定了租借合同。
合同一签,徐坤就拿着清单整理出一批器材。
时平跟在后面检查,着重查看镜头是否破损,清点需要插电使用的器材数量,测试摄像机是否能正常运行,各个按钮都能正常使用。
刚入行的时候,他在这方面吃过不少亏,租借器材出库的时候没仔细检查,最后入库时被讹了一个月工资。但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他在这方面格外仔细。
“都没问题。”时平检查完最后一个,直起身子站起来:“都是熟人,备用灯泡不给几个?”
“最多三个。”徐坤按着计算机正算账,没空,只指了指屋里,让他自己进去拿。
时平闪进屋里,没皮没脸的抱了五个出来,又提要求:“免费的三脚架润滑油来几瓶。”
得寸进尺。
徐坤都懒得跟他说话,把账单递给了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