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松脚步一顿,轻叹了口气,沉默良久后才说:“对,我不过是一缕来自其他世界的孤魂,侥幸托生在了你兄长的身体中。”
徐知溪回身看着徐言松,双眸中蕴着泪水,声音颤抖着道:“我兄长是不是在两天前已经去了?”
说罢,也不等徐言松回答,徐知溪有些怅然若失的退了一步,自言自语道:“我果然是扫把星,要是当初不捡我这个家也许就不会散了。”
他的眸子逐渐灰暗下去,整个人的肩膀耷拉着,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支撑。
徐言松看着这一幕,呼吸一滞,下意识便伸手抱住了徐知溪。
感受着怀里微微颤动的身躯,他有些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徐知溪。
“我以前的身体怕是因为意外去世了,我是因为你兄长的身体才得以存活,而我也继承了他的记忆,你若是不嫌弃,以后便让我做你兄长!”
“还有,根本就没有扫把星一说,别听村里面人乱说。”
“人生在世,谁也无法确定意外何时到来,你要是就此消沉,岂不是让村人凭白看笑话,想必你爹娘还有兄长都希望你带着他们的祝福好好活下去。”
徐知溪靠在熟悉的肩膀上,眼泪决堤而下,在徐言松轻声细语的安慰下,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感受着脊背上温柔抚摸的力道,他此时也不反感,有些贪恋的多赖了一会儿。
重新抬起头,他擦了擦眼睛,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谢谢你,那我以后便唤你兄长了,我们一起扶持着走下去。”
“嗯!我负责赚钱,你负责科举,我们要把日子越过越好!”
日头西斜,两人相携而行,拉长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周围行人稀少,却也不显孤寂。
回家后,徐言松拜托徐知溪帮忙缝制一些袋子,自己则去拜访张木匠,他打算借点钱,做启动资金使用。
原身父母生前和张木匠是好友,两人的丧事也全靠张木匠帮衬了,要不是张木匠,说不定两人的棺木都打不下来。
现下他们也没钱买什么礼,刚好他翻到了今年过年时腌渍的蜜枣,徐言松想了一下决定用剩余的面做一点儿枣花糕给张木匠送过去。
倒出剩余面粉,加入酵母和面发酵,待面团膨胀至两倍大后擀长条切断,卷起来捏成花瓣摆成圆形,再取一长条卷成花形,用筷子一夹,摞于盘子中间,最后取红枣装饰上锅蒸,不一会儿,一盘散发着香甜滋味的枣花糕便出锅了。
蒸好的枣花糕形似枣花,香甜的滋味扑鼻,整个厨房都弥漫着沁人的香甜,徐言松悄悄咽了口唾沫,将枣花糕快速装篮,盖上盖子,香味才少了一点儿。
两家离的不远,徐言松没一会儿就停在了一栋砖瓦房跟前,张木匠凭借自己的手艺,算是平沙村少有的富裕人家。
还不待他推门,门里已经传来凶悍的狗叫声。
“张伯,我来看你了!”徐言松在门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没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了一粗犷的男声。
“进来吧,门没栓。”
推门进去,院子里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中年男子正在安一个桌腿儿,见着人进来,也没停,轻轻拍了拍旁边的板凳。
“言松怎么用空来看伯伯我了,想通了?要跟着我学手艺了吗?”
徐言松顺手摸了摸狗头,坐在板凳上,没有急着回答。
张木匠五年前丧妻,唯一的儿子在县衙当捕快,这几年身体每况日下,最近便想着收原身当徒弟,将自己的手艺传下去。
原身本打算答应的,结果父母去世后一直拖着,一直到病逝也没能给张木匠个答案。
徐言松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张伯,我仔细想了一下,我想去做生意,此行是想跟张伯借点儿钱,等生意有点起色后连本带息还给张伯。”
张木匠摆摆手。
“利息都是小事情,最重要的是你做生意的事儿靠谱不,可别被骗了,你父母去了,也没人给你把关,你要自己多多考虑。”
张木匠停下手里的活儿,拿湿毛巾擦了擦手,踱着步子往屋里走去。
“要多少?”
徐言松跟在后头,将枣花糕取出摆在桌上,看着张木匠的动作,内心一暖,仔细算了一下之后可能的花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