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分钟,三日月宗近回想起了自己来到本丸后关于主人的所有。
时间似乎无法冲淡他对主人的记忆,最开始审神者明亮的眼眸到死亡前最后一次登录时对他露出的笑……好像一切,他都记得很清楚。
因为他是付丧神吗?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话,他怎么记不住本丸的刀剑男士们的一切。
所以,是因为爱啊。
因为他对主人的爱。
到如今,他们相识快十年了呢。
……虽然有快一年的时间主人在沉睡着,但这不也是在一起了吗?
“阿鲁基。”他突然开口,怀中的审神者“嗯?”了一声,他的一只手攥紧成拳,压下心中的那份忐忑不安,终是开了口。
“我爱您。”
“哦,我知道哦。”
“你不知道。”他半跪在朔的身前,面上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与决然,“这些年……我无数次想要对你传达出爱意,但是我们始终无法像如今这样交流……”
“这份爱,不是你认为的单纯的下属对主人的爱。”
“……穿和服这么跪下会觉得难受吗?”审神者试图转移话题。
“你在觉得害怕吗?请不要怕,我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你的刀,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爱是不会变的。”
朔蹲下与他平视。
她把着付丧神的脸,拇指划过他通红的眼眶,最后在他被咬出血印的下唇上狠狠一按,“你知道吗?你现在所说的话改变了我对你的原有认知……我曾经以为,你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疼吗?”三日月宗近的面色并未改变,朔觉得如果是她的话这个时候肯定要“嘶”一声,那么三日月宗近呢?他不觉得疼吗?
“比起出阵时受的伤,这就跟没伤到一样呢。”感受着审神者手上传来的温度,他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安心的了。
“……怪我,让你们受伤那么多次。”
朔想抽回手,但是被三日月宗近按住,不让她抽离,“为什么会怪你呢?我们是为战而生的刀剑男士,出阵受伤是再正常不过的……更何况,我们受伤了你也会很伤心吧,这就足够了。”
“我与你一样,展现出来的不过是一部分自己而已……曾经的我们无法如此坦诚相对,我们只能依靠有限的设定来进行交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拉起审神者的手,轻吻她的手心,说话间,眼角又溢出泪来。
“作为你的刀……作为你的婚刀,深爱着你不是很正常的吗?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不管是刀的本体还是化作的人身,亦或是所有的情感,浑身上下的所有骨血……就连这颗心脏也是因你而跳动的……”
“没有你,就不会有如今的我啊,我的主人。”
“我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你的三日月宗近,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亦是如此。”
朔有些失神地擦去他眼角的泪,“竟然是这样吗……”
“竟然是,完完全全,只属于我的刀?只属于我的爱?”
所以,歌仙兼定那日,想要传达的是和三日月宗近一样的意思吧?
她那个时候也在逃避吗?
“是啊,一切都只属于你,我的主人。”
“你爱我?”
“是的,我爱您,我爱你。”
“我曾经向你发出结婚邀请你拒绝我来着,这也是完全的爱吗?”
“……你那个时候只有十五岁,就那么接受了岂不是显得我很变○?”
“十八岁的时候也跟你差了一千多岁呢,你不会也觉得变○吗?”
“但是那个时候,你已经在你们国家的法律里属于成年了吧?这并没有问题哦。”
朔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溢出了泪来。
她将三日月宗近拉起身,自己扑到了他的怀里。
“你个坏心眼的三日月宗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的是你的主人还是我呢?”
“请你安心。”三日月宗近将下巴放到审神者发顶,“我的主人只会是你,如果有一天不能是你的话,我会自请刀解的。”
“我只是,因为你而存在的三日月宗近。”
“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这个灵魂、这抹意识,而不是我的主人的这个身份。”
“当然了,如果主人是你的话,我就会深爱着我的主人。”
审神者似乎哭得更凶了,三日月宗近能感觉到自己的衣襟都被浸湿了。
可同时,他的心脏在砰砰狂跳。
真是一种神奇的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