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到了初六,两人置办妥当,打马东行,不出1个时辰就到海西城门口。但他们并不知道,行踪早已经被散在各处的眼线摸透。
所以当陆砚一只脚踏进客栈大门,迎面撞上大堂中央张呈的时候,恨不得时光倒流。谁说那两个人不追了,这不是从汉水追到海西了么。
张呈看向二人,起身并抬手准备行礼。忽听得“咔嚓”一声,贺冉冉手中宝刀已经出鞘,在他鼻尖下闪着寒光。拱手还没来得及作揖的张呈,顿时被钉在原地。
“啊,不对!自己人呐。”张呈反应迅速,赶紧退后2步解释。
“不认识。谁跟你自己人?”
陆砚两人显然不信,一脸防备,快速退至门外。
双脚落地的刹那,贺冉冉惊觉一道掌风袭来,侧身一闪。来不及反应的陆砚被拍到趔趄。转身却见熟悉的身影站在三步之外。
“爹,虎毒不食子!”
陆机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又朝右边过于争气的爱徒怒吼:“贺冉冉,你敢跑试试!”
此刻西江另一头的海东,气氛格外凝重。陈克进来见到的场面:知府衙门的内堂,满满当当跪了一屋子的人,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听着上首男子一页一页翻阅案牍。
他视若无睹的走到赵行知身旁,低声汇报:“已经确定那二人行踪,主上是否需要召见?”
赵行知视线仍在卷宗上,但是目光却忽然被定住。他沉默良久,低吟:“还是不见了吧。”语气中的无奈,令陈克心头微酸,他俯身一拜,起身离开。
“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房门关起的瞬间,这句话正好飘进陈克耳朵。多么耳熟啊,多年前他们兄弟二人首次跪在英华殿内,听到的也是这句话。
元和元年,还未如日中天的杨阁老刚以一己之力翦除二皇子拥立中宫之子上位,正是志得意满之时。而彼时太皇太后尚在,仍牢牢控制着内廷。
没有人将刚刚御极的幼帝放在眼里,所以当隆兴十五年的红丸案被翻起时,所有人都以为不过是小孩子思念母亲,撒泼般的无理取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