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知眸色一暗,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如果你们还愿意认我,那我就是孙合一。”
……
这话让人怎么回?
贺冉冉不耐烦听这两人打机锋,干脆从陆砚身后绕出来,对着孙合一承诺:“只要你能说到做到,我会全力配合。说吧,接下来要做什么?”
“进京,钓鱼。”
“哈?!”
元和十年夏至,几艘船悄无声息的离开海东码头,顺风一路北上。
贺冉冉练完早课,大汗淋漓的站在甲板上,着迷的看着朝阳缓缓离开海面。海上日出跟草原太阳初升,是完全不一样的魅力。
夏天穿的淡薄,少女在朝阳光影下曲线毕露而不自知。
“穿着。”赵行知不知何时到了她背后。
贺冉冉茫然的看着他手中的褐色云丝披风,疑惑的说:“我不冷啊!”
“发完汗吹风不好。”他边作势打开要替她穿戴。
“好吧好吧…我自己来。”贺冉冉无奈的接过来,赵行知顺手接过她的刀,方便她空出双手。
两人并肩而立看着东方,海风吹起衣带飘飘,在风中缠绵。
“那个…你是怎么说服我师父同意的?”
“先不说这个,你是忘记应该喊我什么了么?”不是叫全名,就是你,你,你的。
贺冉冉支支吾吾,试探的唤了一句:“小师弟?”
“!”赵行知生气的把刀砸回她怀里,果然不该对她有所期待,深深叹气:“随便你,被人当傻妞的时候别哭。”从内而外,怎么看也是他比较年长,被小姑娘一直叫小师弟、小师弟的,她不要脸,他还要的。
“好吧,合一哥!”称呼果然还是他的死穴,贺冉冉笑嘻嘻的又叫了一声。
赵行知含笑着要揉她的脑袋,就跟小时候一样,没想到却落了空。
贺冉冉尴尬的看着他举在半空中的右手,身体反应比较快,不好意思了。她歉然一笑,然后转身跑回了仓房。
徒留一个忆往昔失败的男人,在船头黯然神伤,果然还是长大了,有些美好永远留在过去。
“啊,又被他忽悠过去了,狡诈!”贺冉冉恨恨的咬了一口包子。
“谁忽悠你了?”陆砚打着哈欠走进餐房,一脸萎靡不振,走到桌边又忍不住趴下。
“师哥,你晕船还没缓过来吗?”
“没呢,又饿又难受。”陆砚有气无力的呢喃,从上船第一天开始就狂吐,吃啥吐啥,快去了半条命,“阿冉,还是你好,能吃能喝。”果然是海边的血脉,羡慕!
“来了,偏方来了,陆兄!”陈克手举几片黄色之物,一脸兴奋的从后厨跑过来。
“生姜?”陆砚狐疑的接过来,“这就是你叫我来看的神药?管用吗?”
“也没别的法子了,试试看啊。”陈克眼疾手快,左手从怀里掏出2块膏药,放上生姜后,啪啪两下贴到陆砚的太阳穴。
贺冉冉噗嗤一声,赶紧捂住嘴,差点把豆浆喷出来。
陆砚无力的瞪了一眼,算了,没力气计较。
“早知道,留在海东,跟你哥一起走陆路了。大不了一路骑快马去京城。”屁股痛总好过现在生不如死。
“我哥估计年底才能回京,你等得了?”碧水全军清查军籍,重新登记造册,至少需要半年时间。辛苦虽辛苦,但此事了结,大哥估计要升职了。他明年估计也要挪窝,跟在主子身边十年,他也要换个身份了,从暗处走到阳光下,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算了,算了。”陆砚连连摆手,他可待不了那么久。
见他面色有所转好,陈克才告辞,他还要去后面那艘战船看一下。上面可谓重兵把守,严防死守的程度,比他们这艘楼船可慎重多了,毕竟是一群大宝贝呢,此次回京,还要靠他们掀起滔天巨浪。
京城现在估计已经暗潮汹涌了吧,赵行知遥望北方,嘴角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