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低调的星槎停在仙舟罗浮一处看似普通的码头。
在星槎停稳后,符玄独身一人从星槎内下来,抬头看了眼距离码头不远处的庭院,随即皱着眉头迈开脚步朝那边走过去。
待符玄走近一些,便看见守在庭院门口全副武装的云骑。
观察者云骑的装备,符玄的眉头皱得更紧,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
负责守卫的云骑提前得到过命令,他们没有阻拦符玄的进入,甚至在符玄靠近后,主动为他打开了结实的院门。
符玄在经过几重加密的大门缓缓打开时,内心不免有些忐忑。
但好在门后的景色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花是花,草是草,就连负责运送物资的技巧鸟都乖巧地停在架子上,没有任何与过去不一样的地方。
这让符玄不免松了口气,接着她对守卫云骑点点头,大步走进院内。
门在身后悄无声息的关上,但是符玄没有顾及,她按照景元提前告知她的路线,在院落里拐了好几圈,终于来到一处放满了包裹的院子。
“这是?”符玄望着院子里的大包小包,眼中透露出茫然。
“是开拓者和三月七送来的包裹。”
维克正好从院子的另一端走进来解答符玄的疑惑。
闻声看过去,符玄忍不住多问一句,“他们为何送来这么多东西?”
“一部分是打发时间用,一部分是转交给令季的。”维克回忆着说,“他的朋友还有同事听说他出事了,托开拓者和三月七他们把慰问品送过来。”
这下符玄不说话了,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变得有点复杂。
好在情绪没有左右她的大脑,她快速平复好心情,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对维克说道,“我此次来,是来传递一则刚刚收到的消息,将军认为你有必要知道。”
维克闻言立刻问符玄要不要坐下。
“不用,我会尽量简短说完。”符玄拒绝了维克的好意,她此次过来是秘密行动,不能停留太长时间。
所以只能长话短说。
想到自己即将要说的内容,符玄的神情越发严肃,“在你们进入封印建木之地不久,太卜司观测到帝弓司命有‘停下’的迹象。”
“上一次帝弓司命‘停下’是计都蜃楼复苏逼近方壶。”
符玄为让维克明白被他们仙舟人称为帝弓司命的巡猎星神停下意味着什么,特意提起了那场劫难。
当年计都蜃楼复苏与丰饶民再次入侵令仙舟方壶沦陷,云骑军无法招架,也正是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巡猎星神岚朝方壶及时射来光矢,一举扭转了战局。
但即便是扭转乾坤,方壶仍有五分之一沦陷区的洞天灰飞烟灭,将士民众死伤无数。
有如此前提,岚再次停下,其中的意味着什么,符玄认为自己不用多解释。
而维克也确实不用符玄多说什么。
在游戏中的文本里不止一次提到那场给无数人留下痛苦回忆的惨烈的战争。
那么岚再次停下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光矢已如对准方壶一样对准罗浮?
维克无法给出答案,这是游戏里没有提过的内容。
此时的他唯一想的是仙舟联盟打算怎么办。
而不用维克组织好用词,把他最关心的事问出口,一直观察他的符玄率先发问。
“若是我们不准备放他离开仙舟联盟,你打算怎么做?”
维克听出符玄的语气非常谨慎,很明显她不想激化矛盾,于是他也平静地回答,“我会看他的意愿,如果他要留下,我也留下。”
“留下?”符玄抓住关键词,这好像说的主动权不在仙舟,在维克和令季的手里一样。
然而让符玄惊讶的是维克确实是这样认为。
只见维克点了点头,“对,留下,如果我们想走,仙舟拦不住我们。”
符玄沉默了,她虽想反驳,话到嘴边却意识到维克说得没错。
过去丰饶令使倏忽为夺取建木,率大军突袭罗浮。
根据记载,那场战争比方壶之战更为惨烈,当时罗浮接近半数的洞天被摧毁,云骑军更是死伤惨烈,就连上一任罗浮的将军腾骁都在与倏忽的战斗中牺牲。
一位怀揣恶意的令使便能造成这般伤害,那两位令使铁了心要走,就算是手下留情,造成了的影响也不是普通人能比拟。
符玄还记得鳞渊境内那道创口,它就像是个玩笑,表面上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实际上建木周围的洞天尽数被击碎,顺着孔洞望去,都能看到仙舟外的繁星。
就算是退一万步,撇开这些损失不谈,真走两方对峙的那一步,也就代表仙舟联盟彻底与两位令使闹翻,仙舟内部诞生丰饶令使也将彻底瞒不住……
这会造成什么影响,符玄难得不太愿意去深思。
一瞬间她体会到了景元面临的压力。
与这份压力相比,她在景元修养期间代为处理的公务实在是不算什么。
符玄突然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急了。
甚至更进一步,之前提起让她每次提起接替景元当将军,让他好好休息,结果景元每次都变着花得打太极搪塞她,不是不想退休,是看出来她在成为将军前还要经过更多的历练?
这么一想,符玄忽然想叹气。
不过当着维克的面,她自觉还要保持太卜的威严,所以她克制住想叹气的心,抬头郑重地承诺,“我会尽力在联盟内促成最好的结果。”
“谢谢。”维克十分认真地道谢,丝毫没有在意她刚才的走神。
至于符玄也没什么好说的,在叮嘱维克若是令季醒来,一定要通知她以后,便风风火火地回去。
临走前,符玄想起她来之前卜算到的小事。
“对了,今天你们会有朋友拜访。”符玄扭头随口把这条消息告知维克。
一听有朋友来,维克立即想到穹和三月七。
应该只有他们了。
维克这么想着又一次对符玄道谢。
摇了摇头,符玄回了句不用谢便再度迈开脚步。
目送符玄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维克收回视线,转身向背后的房门走去。
轻轻的推开门,他轻车熟路地绕过桌子来到房间的最深处。
那里是卧房,令季就睡在悬挂着青色床帘的床上。
变为只有人小腿高的丰饶玄鹿在维克过来后,从床边特意为它铺的毯子上起身,轻快地跑向他。
维克见到那头黑色的小鹿跑过来,默默拿出一根胡萝卜。
变小的丰饶玄鹿叼起胡萝卜,敏捷地通过开着的窗户跳出去。
没有管丰饶玄鹿去外面的院子享受今天的零食,维克来到屏幕后,看见一如既往沉睡的令季。
虽然经过检查,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他就是醒不过来。
这让维克感到担忧,因为他当初连面具带骰子被人发现的时候,也没有陷入长久的沉睡。
为了防止是特例,维克还特意问过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