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弘没办法地叹了口气。他勉强允许漂亮小狗在礼物身上,索取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舔我。”
顾鸢明明身处下位,却用命令的语气对邻居说道。
对方眸色暗沉,凝视着顾鸢的神情,无论如何都带着些冷硬的危险感。
生气了?顾鸢心想。他的手指落在男人宽阔的胸-前,将对方略微推远了些。
他极少让人这样做,可今日不同。
有人逼迫,伤害,羞辱了他。
他总该讨还回来吧?
邻居阴着脸,一动不动地看着顾鸢。
“哥哥。”
顾鸢有求于穆弘——或是刻意引诱对方的时候,嘴便会甜一点。
“我男朋友都愿意给我这么做,哥哥不愿意吗?”
顾鸢轻飘飘地抛出这句话时,本只是与自己那小气“主人”开个玩笑,没成想却意外见着邻居面露诧异,瞳孔地震的少见一幕。
“怎么,你也想当我的男朋友?”
顾鸢笑着勾起了男人的下巴,凑近仔细瞧了瞧。
他眯起眼时,面上勾-人的艳色便褪-去了些,显出他骨相里藏起那如皎皎明月般清冷矜贵来。
——但只有一瞬。
顾鸢凑近邻居,在男人那形状锋锐的唇上落下一吻。明明身上只带着最寻常的沐浴露味道,却经由他的皮肉晕染出最勾-人的欲香。
邻居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
他之前从未对男人有过任何欲求,更看不上那些骄纵无用的金丝雀。顾鸢身上集合了邻居瞧不上的所有缺点,偏偏能撩拨得他情难自禁。
他低下头去,轻轻将唇印在了对方紧绷着的躯体上。
“别乱亲。”顾鸢懒洋洋地抬脚踹男人,他在引诱和折磨男人方面有生来的天赋,哪怕是最刻薄恶毒的话语,都能被他说得情意绵绵。
他的赤足毫不留情地踩在邻居的肩上,对方的心中倒也冒着火气。
可男人此刻断不忍心用其他方式教训顾鸢。他的眼神盯着对方。
当邻居鼻尖贴着那细嫩光滑的皮肉轻轻嗅闻时,他鬼使神差地想着:被顾鸢反复嫌弃训斥的自己,才是那条真正的脏狗。
*
顾鸢低低喘息了十分多钟,才缓过神来。
邻居在旁沉默地站着——手足无措。失去了雇主的指令,他愈发不知该如何面对面前这个瑰丽危险的美人,还有面前狼藉的场面来。
出于些难以言明的自尊,他冷着脸;竭力收敛起任何一丝对顾鸢的关切同情。
自己该离开了。
邻居心想。
当他正要这么做时,顾鸢撩起眼皮,微微斜撇着勾了他一眼。
顾鸢有双会说话的眼睛,无需多言,便能代替话语轻易差遣身边那些男人。
邻居看懂了顾鸢的意思,心生恼火。他阴沉着脸瞪了对方一会儿之后,转身去房间取了毛毯,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拢着抱了起来,远离了凌乱不堪的沙发。
“抱我去洗个澡。”
顾鸢将下巴搁在对方的肩头,懒洋洋地指挥道:“你怎么不说话?穆弘不让你说?”
他难得正眼看着对方,微微挑眉,“还是说,你就是个哑巴?”
邻居嘴角轻微地抽-动了一下,顾鸢笑着倒进对方怀里,并不十分真心地道歉:“你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这么问的。”
他抬起头,微凉的唇碰了碰男人的喉结。邻居矫健结实得很,一身流畅的肌肉显出极少见的野性美丽。
此刻因顾鸢一个兴起的吻,男人周身气势阴沉着,仿若一直被冒犯了领地的骄傲大猫。
“不会说话也挺好。穆弘每次说话都惹我生气,还不如你呢。”
邻居没法理解顾鸢想做什么,明明刚刚与雇主甜甜蜜蜜地道别,转过脸来谈及对方的语气便满是嫌弃。
他因为伤病哑了十几年,从未有人用如此轻慢浅薄的语气,同他夸赞着哑的好处来。
赖在他怀里的金丝雀柔若无骨,明明是高挑修长的身形,抱起来却轻飘飘仿若无物。顾鸢抬起头审视他的眼神也轻飘飘的,如羽毛般搔弄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邻居正要回答,落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铃,打断了他们。
这个电话,正是郁朝云打过来询问顾鸢状况的电话。
顾鸢开了免提,懒倦地应付着对方,似乎根本听不出藏在郁朝云冷淡语调下的关心。他说几个字,便停顿一会儿;面对着郁朝云的追问,反而先发制人地指责道:“不是你想和我保持距离吗?”
说这话的时候,顾鸢的手拢着其他男人粗糙的指节,对方在他的在掌心中留下亲密暧昧的触感。
迟余?
顾鸢笑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的男朋友。”他同迟余说,“你别同穆弘告状,好不好?”
男人并不搭理他,反而因为顾鸢对待“男友”的恶劣态度,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他把顾鸢抱进浴缸,拧开花洒,垂着脸给这只难伺-候的金丝雀调试水温。
顾鸢看迟余不搭理自己,笑了笑。他抬起腿,不轻不重地踹了浴缸旁的男人一脚。
迟余深吸一口气。今夜那反复被打断的怒火在顾鸢泛着水光的眼中融化,凝固成一种更为无奈的情绪来。
他临走时又给对方打扫了房间。
顾鸢此时洗完了澡,舒舒服服裹在暖和的毛毯中,反而不理他了。等迟余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几秒都,才开口询问:“你一直住我对面吗?”
迟余点了下头。
顾鸢又笑。
“下次也过来帮我/干干活嘛。我男朋友都不来我家的。”
迟余转过头,假装听不懂对方藏在话语中的暗示。
“过来。”
顾鸢招呼他。
迟余看着那只修长纤细的手,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渴求自己能重获说话的能力来。
他极想怒骂这只不知廉耻的漂亮玩物,此刻却只能如同对方的玩物一般,听话地走到对方面前,半跪下来。
顾鸢捧着他的脸,温柔缱绻地亲吻着他冷硬的面庞。
“不要同穆弘说我的坏话,好不好?”旁人的金丝雀,此刻乖乖地倚在迟余怀里,我会给你奖励的。
迟余终究是没和雇主知会之后发生的所有事。
他不觉着——或者不愿觉着他是个在对方温柔乡面前不堪一击的软骨头,只是在心里冷冷地为自己分辩。
他的雇主,除去穆弘之外,还有另外一人。
迟余为穆家做了许多年的活,也是为了穆家而成了个永远沉默安静的人。
顾鸢的眼,与他那矜贵的美貌太有辨识度。
他不应当是个玩物——他本该也是个将他人踩在脚下的“上等人”
第二天,迟余给了顾鸢一张照片。
对方本是笑盈盈地拿眼睛勾着他,看见照片上那个与自己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后——居然大笑得咳嗽起来。
“过来。”顾鸢朝迟余勾了勾手指。
对方乖乖凑了过来,结果被他狠狠在脸上掴了一巴掌。
“滚。”顾鸢说,“我不关心你们的家事。别在我面前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