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玄光又一头扎回来,把仪器交到景元手上。
景元:“……你如果能开口,大可不必用肢体动作,我老人家看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的行为艺术。”
话虽这样说,他低头瞧了瞧仪器,已然大致明白:“莫非刚刚显示有残留能量,来源是……流光珠那个方向,但你追过去又发现没有,最后再侥幸看看是不是我这里产生的?”
“嗯嗯嗯!咳!”玄光疯狂点头,终于把呛在气管里的最后一点水咳了出来,“抱歉将军,消失得太快,我还是没捕捉到来源……另外,您一点也不老,而且特别善解人意!”
“哈哈,多谢夸奖。”景元看着手中再无反应的罗盘,忽然有个猜想:“你方才把流光珠周围都检测了,为何偏不测球体呢?”
“我之前测过,它是实心的,里面不可能藏着东西。”玄光回答。
“我的意思是……是否有某种力量,可以隔空传导,直达球体内部?”
匠人愣愣地望着将军。
“对啊……”他又转头盯着大球,很疑惑,“虽然我还不知道,但肯定有的吧?可是,那样的话,找起来就更加麻烦了,我根本追踪不到啊。”
“办法总会有的。”景元安慰他,“你先把今日情况记录下来。试验也按原计划继续,如果你所能寻到的能源都不可用,再集中精力追踪那个。”
“好的将军,我也是这么想的嘿嘿。”
“正好我今夜有事询问兰玉,你的记录我带一份给他看,问问他获取流光珠的细节。”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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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监牢内。
丹恒直视空中的夜明珠,一双青色眼瞳极为明亮。
瞬间宛若高下颠倒,萤火微光反赐予明月清辉。
渐渐他清楚地看到,珠子内部竟浮出一团灵流,似乎随着他的呼吸而交替收缩和扩散。
在周围黑暗的映衬下,那处光源越发深邃。
他不自觉地被吸引,想要站的更近些。不料身体还未动,灵流就忽然隐去。
结界轻微波动,少年已能轻易察觉到。
有人在外面,应该是十王司判官例行查问。
丹恒于是坐下来,暂时抛却杂念,平复心情,准备好应付这帮人。
奇怪的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浮上心头,很不舒服。
是十王司判官在外观察么?他们也发现异常了?
丹恒有点担心夜明珠被取走,换一盏普通的灯来照明。
那古怪的灵流肯定还会再度显现,很可能与自己有所关联,他还想弄个明白。
不过,在几位判官进来冷冰冰地发问时,他便明白自己多虑了。
他们好像并未发觉异样,神色如常,只记录囚室内情况,短暂过问几句后就离去。
于是丹恒放心下来,在判官走后,确定外面无人视察时,又将注意力放在夜明珠上。
反正睡意全无,兴致高涨不落,不妨就好好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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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工造司特批工坊灯火通明,里面叮铃哐啷吵了近整宿。
玄光的第二批试验在凌晨结束,同样一无所获。他累得够呛,倒在房内支好的简易床上,脑袋刚挨着枕头就睡死过去,鼾声如雷。
呼噜打了不足半个时辰,曙光似乎已经照入屋内。
玄光迷糊中想起自己昨晚的记录还没写,撑起酸困无比的眼皮,打着哈欠抱怨天亮得太快。
视野慢慢掀开,他爬起来转了个圈,竟没找到桌椅,房内不知何时遍布迷雾,什么都看不清。
他头脑还没清醒,只当哪里起火冒烟了,吓得赶紧往外跑,结果一个没留神,拌在门槛上。
眼见要与脏兮兮的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玄光伸手本想保护自己的脸面,没想到却抓住一个少年的手。
准确的说,是那人及时扶住了他。
玄光定睛,看到面前少年的样貌。
额生龙角,黑发青眸,精致无比。
“饮、饮月君……”
少年蹙眉,轻轻摇头:“我不是……你是谁?这里是哪?”
憔悴的匠人置若罔闻,先是大吃一惊,接着状如疯癫。
“是龙尊幻影么,妈呀还会说话……我明白了!那日您与将军……那个过后,原来还没有彻底消散!莫不是见我过于辛劳,您才托梦与我?”
玄光感动地泪流满面:“丹枫大人!若您有何未尽之言,鄙人定能替您带给将军。我只求您告诉我如何能才催动蜃珠,还望您为鄙人指点迷津啊啊啊!”
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