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心里默念好几次别多管闲事,最后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你确定么?”
李衡的脸唰地黑透。
方沅不知道这么一句话会不会断送以后的很多机会,他只求这事别被罗丰年和辛岚知道,否则肯定被骂个狗血淋头。
万一祝妍芝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呢?万一她不是自愿的呢?
多问一句求个心安吧。
祝妍芝还是说:“嗯。”
方沅放心了些许,帮她拉开车门,扶了最后一把。
这就是狗仔放出的那段视频背后的始末。
辛岚听完,扶额沉默,不知说什么好。
罗丰年直接火冒三丈,“方沅你是第一天进这个圈子吗?这种事你都敢管?你活腻了?”
方沅低头看了看辛岚推到他面前的电脑,上面是祝妍芝发的微博,视线扫过那三张照片和视频,只停留几秒就别开了眼。
他神色恹恹,心中既有遭受无妄之灾的烦闷,也后悔当时没有拦下祝妍芝,除此之外,还有微末的怪异感,觉得整件事有哪里不对。
会议室的门传来响声。
不像有人敲门,倒像有人在驻足偷听。
辛岚没好气,“进来。”
话音落下几秒后,门把手才被拧动,先探头进来的是程佳时,他干巴巴地尬笑,“辛姐,老板。”
说完还冲方沅眨了眨眼。
这时,后面又有人推了程佳时一把。
“诶呀我靠。”程佳时往前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应霜你有病吧!”
应霜无视龇牙咧嘴的程佳时,云淡风轻道:“辛姐,老板。”
辛岚没心思训话,随便点点头。
她知道这两个家伙和方沅关系好,坐不住也正常,便没打发他们走。
正好让他们这段日子也紧紧皮,在外面谨言慎行些。
反观罗丰年有火没地发,正好无差别攻击,“你们俩来公司干嘛?没行程?我怎么就签了你们一个两个没出息的,但凡你们谁能争点气,咱们现在都不会这么被动!”
程佳时撇嘴,嘴里小声嘀咕,“我要是争气我也不签星启了。”
垂头盯地板反省的方沅没忍住,发出一声笑。
“还有心情笑!”罗丰年猛拍桌子,“我把你们签回来,是想让你帮我赚钱的,不是来气我的!”
方沅赶紧将嘴角放下,做忏悔状。
“怎么没赚过?”程佳时间不服,“去年方沅拍那广告不是就挺火的么?”
“是火,《三千微尘》不就是冲着那条广告火了才请的他么?”不提还好,一提罗丰年就炸,“当时要没接这部戏现在还用我们在这愁?!”
见程佳时还要说什么,应霜伸脚踢了一脚程佳时,用眼神示意他憋着。
“够了。”辛岚目光锐利地扫视一圈会议室,声音不大,却很有威慑力,“再添乱就都滚出去。”
刹那间,会议室鸦雀无声,连罗丰年都闭上了嘴。
虽说罗丰年才是星启的老板,要论话语权,辛岚却当仁不让地压他一头。
辛岚曾经是内娱顶尖娱乐公司——明辉传媒的金牌经纪人,雷厉风行,声名赫赫,手下曾经带的都是一线大牌,再不济也是二三线的当红流量。
后来被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顶流背刺,把她推到大众前背锅,她心灰意冷下离开合作多年的老东家,在老同学罗丰年的忽悠下来了星启。
可以说,要不是她当初带来的资源和人脉,星启早就拉闸散伙了,估计都撑不到现在。
“这件事不简单,方沅看到的和祝妍芝自己发出来的,应该都不是所有的真相。”辛岚说出自己的判断。
除辛岚外目前唯一冷静的应霜走上前,握住电脑鼠标,找出狗仔拍摄的视频,拖动进度条后问方沅,“狗仔的拍摄角度太刁钻了,你那天就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罗丰年和程佳时凑过来,在他左右肩分别冒出头,也看向电脑屏幕。
“当时我没发现外面有狗仔,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方沅思考,“可是这条视频的确很奇怪,祝妍芝那天晚上虽然看起来醉得不轻,但逻辑还算清晰,我扶她上车前问的问题她都有回答,可是这个视频完全没有拍到她张嘴,只有一副醉到站不住,完全靠我撑着的样子。”
“要么她早就发现了狗仔,刻意调整过自己的姿势。”见多了风浪的辛岚冷笑一声,“要么这个狗仔压根就是她自己找的。”
哪怕知道了祝妍芝没有她微博里描述得那么无辜,可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李衡是知名大导,祝妍芝又正当红,这件事说严重点就是性侵未遂,已经超过娱乐版块的范畴,现在舆论风波大到没法儿靠一两句猜测逆转,况且方沅没有证据那天晚上是祝妍芝自愿上李衡的车。
如今这件事的受害者是祝妍芝,李衡又从公众眼前消失,加害者身份落在方沅身上,网友被情绪裹挟,这个时候他澄清说那晚祝妍芝是自愿上李衡的车,又拿不出证据,被生吞活剥都是轻的。
方沅刚录完综艺,身上还压着《三千微尘》没播,要是因为丑闻导致节目组和剧组蒙受损失,要面临的就是巨额的赔偿金。
星启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