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颂一直紧紧看着人群,听完这句话伸手摊开在徐鬓秋眼前。
徐鬓秋看了他手一眼,没反应过来:“干嘛?”
“助眠香给我,我去做。”
“给给给,这个直接送你了,反正你以后也要用上。”
阁颂紧紧捏着那个只有他小拇指长短的金黄柱体朝着人群走去,只是他一靠近人群就躲,避病毒一样。
阁颂:“……”
他知道刚才徐鬓秋为什么那么大火气了,这是非绑不可啊,但一个个绑起来也很费功夫,就没什么让他们看起来不像坏人的方法吗。
阁颂朝后面的徐鬓秋偷去了求救的一眼,没想到本该待在原地的徐鬓秋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把这一摊子交给他,就不怕他又把人群放跑了吗?
阁颂又一回头,只是眼前的一幕惊骇极了,原本还对他戒备得很的人群竟然都倒在地上了。
“江小颂,走了!”
阁颂循声看去,徐鬓秋竟然坐在一地人中间,朝着他赞赏地看了一眼:“没想到你演技这么好,白脸扮得毫无表演痕迹。”
阁颂摸头发:“过奖了过奖了,还得多亏鬓秋哥你给我的培训。”
徐鬓秋被他夸得眉开眼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还得是你资质好,是个好苗子。”
“哪里哪里,鬓秋哥你才是好老师。”
两人来回恭维,到最后阁颂已经词穷了,在徐鬓秋期待的目光里只别出来了一句好。
徐鬓秋笑容有些凝固:“好?就没了?”
阁颂已经是知无不尽了,但奈何肚子里墨水真的不剩多少了:“……昂。”
徐鬓秋失落的哦了一声,扭头离开,走之前又问一句:“你确定那个没穿鞋是不是?”
阁颂回想了一下那个大哥:“对,没穿鞋,其实在回来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了,我虽然不是过目不忘,但对一些特殊的,有记忆点的人还不至于看过就忘。”
“那个大哥他是之后才上的过山车,混迹在一些普通人中间。”
徐鬓秋搂着他肩膀,把人带着坐到台阶:“这就对了,你确定没伤最后那只会叫的怪物?”
“没有。”阁颂斩钉截铁。
“那就好,还是那句话,引渡人的事能交给同事就交给同事,不然来回太多,总是看别人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的眼神确实挺不好受的。”
他说着话音逐渐低沉,是个有故事的人。
阁颂避开了这个话题,问:“鬓秋哥,那咱们现在只要等着就可以了?”
轰——
“救命啊——”
从鬼屋方向传来的人声太过凄厉,阁颂剧烈的抖了一记。
徐鬓秋的声音变得很轻,附在他耳廓:“对,现在该回家了。”
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被水染过一样模糊,被雨痕擦过的地方褪色斑驳,色块分崩离析,又在某个瞬间重新聚合,他的面容在镜中逐渐清晰起来。
乍然和镜中的自己对视,阁颂条件反射骂了一声,旁边的来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凝着目,无声控诉着他的没素质。
阁颂道完歉就赶紧出了洗手间,直直跑进阳光下才止住脚步,日头很大,直射得人睁不开眼,一切都被镀上一层柔和的滤镜,像是开了美白特效一样。
远方的过山车正在疾驰,离地面太远,让喧杂的人声都听得不是很真切。
阁颂到阴世界没看到陈锋和林楠,感情这两人是还没排上队。
他给两人留了微信,告诉他们自己有事先走了,让他们玩的开心。
口袋里空空如也,阁颂现在是一刻也忍受不了手中没有魔法棒了,都没有找公交线路,打算打车直奔学校。
他这单接得很快,阁颂上车先把窗户开了一条细缝,窝进靠椅里和徐鬓秋报备。
刚打出一段话,对面的人回过来信息了:“小魔仙还变不变身了?”
配图是他那根独自躺在副驾上的树杈子。
阁颂有些懵逼:“鬓秋哥,我不是把它放在宿舍了吗?”
徐鬓秋直接给他发了条语音:“行李箱都能拿,为什么不能拿这根树杈子?”
自己平时叫树杈子就算了,冷不丁被徐鬓秋这么称呼,阁颂心里有点淡淡的不舒服。
就像他妈平时在他面前说自己不行,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维护他的。
阁颂对他的小魔法棒这些天已经悄然生出了几分情愫,忍不住纠正:“什么树杈子啊,我不是叫它魔法棒吗?”
徐鬓秋没回他,另起了话题:“我现在把这个给你送过去,你是在欢乐谷里面是不是?”
阁颂似乎听见了他那边的车鸣声,猜测对方可能正在驱车赶来。
他看了眼窗外急速飞驰而过的景色,道:“鬓秋哥,我正坐车回学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