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青看着林一有条不紊地安排,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轻声说道:“谢谢夫君,若不是有你,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一握住苏青青的手,认真道:“咱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莫要再说这般见外的话。”
烛光摇曳,映着两人相握的手,在这古老的深宅里,他们即将一同面对未知的回门之行,而彼此的陪伴,成了此刻最温暖的力量 。
阳光明媚,林一与苏青青乘坐的马车稳稳停在苏府朱漆大门前。苏青青望着那熟悉的门庭,心中五味杂陈,紧张与不安交织,手指下意识揪紧衣角。林一下车后,转身向苏青青伸出手,目光温柔且坚定:“别怕,有我在。”苏青青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入林一掌心,在她搀扶下缓缓下车。
二人携手迈进苏府,熟悉的回廊、假山映入眼帘,可往昔的恐惧回忆也随之涌上苏青青心头,让她的心跳愈发急促。没走多远,迎面碰上了苏青青的嫡母和嫡姐苏宁。嫡母身着华丽服饰,脸上脂粉厚重,眼神却尽显刻薄;苏宁紧跟其后,一身绫罗绸缎,眉眼间满是骄纵。
看到苏青青与林一,嫡母先是一怔,随即嘴角扯出一抹假笑,可笑意未达眼底:“哟,这不是青青嘛,回门也不提前说一声。”苏宁则在一旁冷哼,上下打量苏青青,眼中满是不屑。
林一察觉到苏青青的身子微微颤抖,不动声色将她往身后护了护,脸上挂着得体微笑,不卑不亢道:“岳母、姐姐,许久不见。青青一直念叨娘家,这不,早早备好了回门礼。”话音刚落,身后小厮抬上琳琅满目的礼品,绸缎色泽鲜亮,茶叶香气扑鼻,酒水与糕点皆是精心挑选。
嫡母目光在礼品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却故作姿态:“还算有心。”苏宁却忍不住嘲讽:“不过是运气好嫁个好人家,瞧这一身行头,指不定花了多少银子。”
林一依旧笑意盈盈,侧身轻轻握住苏青青的手,温柔说道:“只要青青喜欢,花再多都值得。”说着,抬手为苏青青理了理鬓边碎发,动作自然又亲昵。
苏宁看着林一温柔体贴的模样,只觉一股妒火直冲脑门,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紧紧咬着牙,腮帮子鼓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印,却浑然不觉疼。“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庶女能嫁得这般如意郎君?”苏宁在心里疯狂咆哮,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几乎将她吞噬。早知道绣球招亲能让苏青青有这样的好归宿,当初就该狠狠心把她卖了,换些银子也好,省得如今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嫡母在一旁察觉到苏宁的异样,轻轻碰了碰她,低声警告:“别失了体面。”可苏宁哪里听得进去,她满心满眼都是不甘与怨恨,死死盯着苏青青和林一,仿佛要用目光在他们身上灼出两个洞来。此刻的她,已然被嫉妒蒙蔽双眼,满心盘算着如何给苏青青一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即便嫁得好,也别想在自己面前扬眉吐气。
踏入苏府内堂,光线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洒下斑驳光影。林一与苏青青并肩站定,苏青青微微垂首,神情中仍带着几分紧张与拘谨。苏父端坐在主位上,神色威严,目光在二人身上缓缓扫过。
林一率先上前,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声音清朗:“岳父大人,小婿林一,今日与青青回门,特来拜见您。”说罢,身后小厮将精心准备的礼品清单呈上。苏父接过,随意翻看几眼,微微颔首:“嗯,有心了。”苏青青也盈盈下拜,声音略带颤抖:“女儿回来看望父亲。”苏父抬了抬手,示意二人起身,语气平淡:“回来就好,在夫家可还习惯?”苏青青轻声应道:“一切都好,林一待我很好。”
苏父端坐在雕花楠木椅上,手指随意地敲击着扶手,眼神淡漠地看着林一和苏青青。在他眼中,这个庶女向来无足轻重,不过是深宅大院里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对苏青青没有丝毫期待,她的婚姻,也不过是家族的一次寻常安排。
当林一和苏青青提出要去看望苏青青的母亲时,苏父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语气冷淡,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去吧。”对他而言,那个被自己冷落多年的女人,和这个不受重视的庶女,都难以激起他心中哪怕一丝涟漪。
得到应允,苏青青微微欠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声说道:“多谢父亲。”尽管早已习惯父亲的冷漠,可每一次面对,心中仍难免泛起酸涩。林一不动声色地握住苏青青的手,轻轻捏了捏,给予她无声的安慰与支持。
二人转身离开内堂,沿着熟悉又冰冷的回廊前行。苏青青的脚步不自觉加快,对母亲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是她在这冰冷深宅中唯一的温暖港湾。林一紧紧相随,看着苏青青急切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惜,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她和她的母亲更好的生活。
从内堂出来,苏青青长舒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既有对刚刚会面的忐忑,也有即将见到母亲的期待。林一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抚:“别担心,一切有我。”二人沿着曲折回廊,绕过几处假山,来到一处略显偏僻的小院。
小院门口,几株翠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苏青青的脚步不自觉加快,刚到门口,便急切唤道:“娘,女儿回来看您了。”屋内传来一阵轻微响动,一位面容憔悴却难掩温婉的妇人快步走出。“青青,我的儿啊!”妇人眼中含泪,一把将苏青青拥入怀中。苏青青也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娘,我好想您。”
林一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又心酸的重逢场景,心中满是感慨。待母女俩情绪稍缓,苏青青拉着母亲的手,向她介绍:“娘,这是我的夫君林一。”林一上前,恭敬行礼:“岳母大人,小婿来看您了。”苏母上下打量林一,眼中满是感激:“多谢你,多谢你对青青的照顾。”林一忙道:“岳母言重了,青青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我分内之事。”
三人走进屋内,苏青青依偎在母亲身旁,细细诉说着在夫家的生活,讲到林一对自己的体贴关怀,苏母的脸上渐渐露出欣慰笑容,眼中却又隐隐泛着泪光,那是为女儿苦尽甘来的欣慰,也是多年来独自承受苦难的心酸。林一则在一旁静静聆听,偶尔补充几句,言语间满是对苏青青的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