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侯望着儿女交叠的手,案头未烧尽的密档余烬突然腾起青烟。他抓起案上虎符重重拍在陆景珩掌心:"带沈先生即刻启程,江南正街外祖母府邸药庐的机关..."话音未落,陆昭虞已从袖中摸出枚竹哨,清越哨声混着雪粒子撞碎窗纸,远处传来外祖家暗卫接应的马蹄声。
八年光阴在陆昭虞腕间的翡翠镯上刻下细纹。当年攥着玉碎残片的小手,如今能提笔在绸缎庄账本上写下蝇头小楷;六岁时踩出歪斜"反莲"暗号的绣鞋,早已换成外祖母亲制的软缎弓鞋,鞋底暗纹却仍藏着陆家暗卫的联络密语。
云盘山的晨雾里,少女背着药篓穿行在竹林间,发间银步摇随着步伐轻晃,惊起露珠在草叶上滚成珠链。她指尖捻着新采的七叶一枝花,忽然想起十岁那年,正是用这味药救回了染瘴气的暗卫。山风掠过,远处传来隐约的竹哨声——那是兄长在演武场练兵,十九岁的少年将军已能将陆家枪法舞得虎虎生风,枪尖挑落的枫叶,会精准坠入她布下的药阵。
侯府暖阁的夜灯下,陆昭虞将最后一味朱砂研成粉末,倒入瓷瓶时,瓶身映出她愈发清瘦的轮廓。案头摆着新绘的江南水路图,密密麻麻的红点标记着柳家商铺。窗外忽有流萤飞过,恍惚间又看见六岁那年雪夜,谢柔腕间的艾草香混着迷烟,而如今她已能独自调配出迷倒十人的"醉心散"。
八年,不过是陆老夫人转动翡翠朝珠的三百六十五圈。当年跪在蒲团上的女童,如今在药庐里熬煮的药汤,能让柳家安插的眼线昏睡三日;那个被继母算计的幼童,账本里藏着的不是胭脂水粉,而是足以让柳氏盐庄垮台的密账。铜镜里的少女拂开鬓发,耳后胎记与兄长足底朱砂痣遥相呼应,正如这十年间,她在医馆救下的流民,与他在演武场训出的精兵,终将汇成陆家最锋利的刃。
陆景珩已经17岁了,陆昭虞有14岁。这些年陆昭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跟着外祖母一起学医术,有点经商头脑。陆景珩学到了继承陆候的知识,继承爵位的知识。
陆候爷这次来江南就是看看自己这一对儿女的掌握知识情况。有所成就。
陆侯一路快马加鞭,终于抵达江南。踏入外祖母府邸,熟悉的雕梁画栋映入眼帘,往昔的记忆也随之翻涌。
此时,陆昭虞与陆景珩早已得到消息,在正厅等候。陆昭虞身着月白锦裙,身姿婀娜,行礼间尽显温婉端庄;陆景珩身着玄色长袍,气宇轩昂,神色间透着沉稳与自信。
陆侯审视着眼前的一双儿女,心中感慨万千。他率先看向陆景珩,开口问道:“听闻你参加科举,且高中状元,可愿与我分享这其中的经历?”
陆景珩恭敬地抱拳,神色自豪:“父亲,此次科举,儿日夜苦读,将您所授学识融会贯通,考场之上方能文思泉涌。考题涉及治国理政、民生经济等诸多方面,儿以所学,结合当下局势,一一作答。幸不辱命,得此佳绩。”
陆侯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既已高中,日后更要秉持初心,为朝廷效力,莫要辜负陆家的名声。”
言罢,他又将目光转向陆昭虞:“阿虞,你这些年跟着外祖母,想必也收获颇丰,与我讲讲。”
陆昭虞福身行礼,轻声说道:“父亲,这些年在外祖母教导下,女儿不仅研习琴棋书画,于医术一道也略有心得,能辨百草、配药方。此外,女儿跟着外祖母学了些经商之道,对绸缎庄的账目管理已颇为熟悉,也知晓如何应对商场上的各类事务。”
陆侯听着女儿条理清晰的讲述,心中暗自惊喜。他走到陆昭虞面前,仔细端详着她:“看来这些年,你未曾虚度。琴棋书画可修身养性,医术能救人性命,经商则可洞察世事,甚好。”
随后,陆侯又看向陆景珩:“你身为陆家嫡长子,科举高中只是第一步。往后朝堂之上,波谲云诡,你要牢记陆家的家训,审时度势,辅佐陛下,成就一番大业。”
陆景珩坚定地点头:“父亲放心,儿定当不负所望。”
陆侯看着眼前长大成人、各有所成的一双儿女,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深知,陆家的未来,有这两个孩子在,定能更加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