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君在一个下坡处找到了一条小溪,她本人首先将手指浸进去,确认没有毒之后才开始灌水。
她很快带着水回来。
而阿言将研磨好的草药与水混合,形成一种深绿色的糊状物。
一旁的尹眠小心地将药膏敷在哭狼的伤口上,少年立刻发出一声痛呼。
“忍着点,”阿言按住他乱动的腿,心中也有些心疼,但还是说:“这是药效在发挥作用。”
药膏接触伤口的瞬间,竟然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像是中和了某种酸性物质。
阿言又从药包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哭狼腿上的几个穴位快速刺入。
“苗疆医术?”洛君低声问。
阿言点头,“刺激穴位可以延缓毒素扩散。”
真不愧是苗疆人,她手法娴熟,每一针都精准无比。
随着治疗的进行,哭狼腿上的黑色血管开始慢慢褪色,但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接下来,善于用匕首的洛君迅速在他伤口上划开一个小口,黑色的毒血立刻涌出。
因为疼痛,哭狼满头都是汗,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
尹眠不得不帮忙按住他,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滴落,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怠慢。
当流出的血液逐渐变成鲜红色时,阿言迅速用另一种药粉止住血,然后包扎好伤口。
而哭狼已经精疲力竭地昏睡过去,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他会没事的,”阿言长舒一口气,像是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毒素大部分排出来了,剩下的靠他的自愈能力就行。”
说完这句话,她望向雾气深处,眉头紧锁,“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整个黑森林的生态。”
洛君若有所思,“你认为是何物。”
阿言低声说:“这是我们苗疆禁地十年一回的暴乱,每次都很危险。像是跟什么生物有关,但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天色渐暗,雾气中开始传来各种奇怪的声响。
还清醒着的三人决定在岩石上过夜,尹眠与洛君合力布置了一个简易的营地,而阿言点燃了驱虫的草药,顺便把昏迷着的少年挪进去。
“轮流守夜,”尹眠安排道:“我守第一班,洛君第二班,阿言你照顾哭狼。”
……
夜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尹眠盘坐在营地边缘,短刃横放在膝上,她那双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警觉的光芒,整个人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作为守夜人,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状态——身体静止如雕塑,感官却敏锐地捕捉着周围每一丝风吹草动。
森林中的虫鸣鸟叫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的、有节奏的震动。
不过,那声音不像是任何野兽发出的,更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脉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下呼吸。
尹眠的手指无声地握紧了短刃,指节微微发白。
几乎是与此同时,帐篷内,阿言猛地睁开眼睛。
她甚至没有完全清醒,手已经本能地摸向了枕边的唐刀。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芒在背,让她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让人心生不适。
她迅速起身,动作轻巧得像一只夜行的猫,甚至没有惊动帐篷另一侧正在照顾哭狼的洛君。
但当阿言的脚刚触到地面,洛君的声音就从黑暗中传来,“有东西在外面。”
在这种环境之下,她的声音冷静极了。
不过,阿言没有回答,只是快速系好刀带。
两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一秒,洛君已经点亮了一盏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她的皮肤显得格外苍白。
哭狼躺在简易床铺上,额头滚烫,显然还在高烧中。
“你留下照顾他,外面交给我和尹眠就好。”
阿言低声说,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胸前的护身符——那是一个精致的银质吊坠,里面封存着苗疆的一撮泥土。
此刻,吊坠却正散发着异常的热度,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
洛君点点头,从阿言包中中取出一包银针别在腰间,“小心。”
“你会这些?”阿言一时之间有些惊讶,但也没多问,毕竟有些小秘密很正常。
当阿言掀开帐篷帘子的瞬间,一阵阴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森林特有的潮湿和腐朽气息。
她看到尹眠已经站了起来,短刃在手,背对着帐篷面朝森林方向,姿态如临大敌。
“感觉到了?”尹眠头也不回地问道。
阿言走到她身旁,唐刀已经出鞘三分,“不只是感觉。”
她想到那种被偷窥的感觉,便指向森林最黑暗的深处,“那里有东西在看着我们,那种感觉太令人不舒服了。”
尹眠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漆黑的树影间,似乎真的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回望着她们。
不过那不是野兽的眼睛,更像是某种更古老、更邪恶的存在——苗疆禁地的神秘之眼。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不是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震颤,仿佛地下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阿言的护身符烫得惊人,她几乎要把它从脖子上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