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她永远的守护。
“别怕,”她紧握短剑,“我不会让他碰你!”
王幽州从高处跃下,直取洛君。
春蝉和贪狼同时迎上,三人在空中交手数招,刀光剑影,暗器飞舞。
王幽州的武功比六十年前更加阴毒,招招致命,贪狼一个不慎,肩头中掌,鲜血顿时染红衣袍。
“贪狼!”鸣雀见状,不顾一切冲来支援,却被两名黑衣人缠住。
春蝉独自面对王幽州,渐落下风。
一记重掌击中他的胸口,春蝉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
洛君勉强撑起身体,握着破渊的手指都在发抖,却想要上前,又被尹眠死死拉住。
王幽州冷笑,眼中划过野兽般的暗光,“六十年前让你逃了,今天——”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一道银光突然从他背后袭来!
王幽州仓促闪避,还是被划破了手臂,原来,应蛇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他身后,手中一柄奇特的短刃滴着黑血。
“淬了剧毒,”应蛇冷冷道:“你活不过一刻钟。”
王幽州看了看伤口,却大笑起来,“愚蠢,我要带你们下地狱!”
他猛地撕开衣袖,只见伤口处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腐烂。
王幽州暴起发难,一掌击向洛君,而洛君此时却痛苦地捂着头,幸好被尹眠拉着一闪而过。
然而,又是一掌,直直拍向正在与黑衣人厮杀的贪狼!
千钧一发之际,春蝉飞身挡去,“砰”的一声闷响,王幽州的掌力结结实实打在春蝉背上。
鲜血从春蝉口中喷出,很快就染红了衣衫。
“不!!”贪狼目眦欲裂,不顾伤势,转身扑向王幽州。
春蝉缓缓滑落,洛君接住他瘫软的身体,男人的呼吸已经微弱,但眼神依然清明。
他艰难地掏出怀中的半块玉佩,塞进洛君手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口白牙都染上鲜血。
“告诉贪狼,不哭……死去的人都会化作星星,我……会注视……”
洛君的眼泪落在春蝉脸上,她紧紧握住两块玉佩,转身向石台冲去。
王幽州想要阻拦,却被贪狼、鸣雀和哭狼三人拼死缠住。
尹眠紧随洛君,为她挡开飞来的暗器。两人冲到石台前,洛君将两块玉佩合二为一,按在中央凹槽中。
刹那间,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
玉佩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那团被囚禁的黑影发出凄厉的尖啸。
有一块温润的东西落到洛君手中,他低头一看,是凝魂珠的碎片,约莫有完整珠子的九分之二大小。
王幽州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不!这不可能!我明明——”
他的身体开始崩解,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
“都去下地狱!啊!!!”他用最后的力量拍向地面,启动了自毁机关。
"快走!这里要塌了!"应蛇大叫,哭狼咬牙抱住春蝉,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两秒过后,身后的神渊之地终于坍塌,长达数百年的欺骗,黑暗,都化作一声,从历史中传来的叹息,化为一道幽幽难诉的音符。
“春蝉。”贪狼从弟弟怀里接过春蝉,颤抖着手去触碰他的脸颊,那张染血的脸颊,以及几道狰狞的伤疤。
他突然俯下身,把一个隐忍的吻落在男人的额角,又吻过那些伤痛的疤痕。
“怪我太懦弱,还没来得及向你说喜欢。”
发丝交缠在一起,像极了多年前纠缠不清的缘。
……
神渊之地的风依旧如六十年前般凛冽。
贪狼站在悬崖边,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恍如隔世。
“就是这里了。”鸣雀轻声说,手指拂过一块被苔藓半掩的石碑。
那是他们六十年前为长老唐山——也就是冬暮的父亲——立的衣冠冢,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哭狼放下背上的包裹,小心翼翼地解开。
里面是春蝉的遗体,被应蛇用特殊药草处理过,面容安详如睡。
尹眠和洛君采集了山间绽放着的野花,编成花环放在春蝉胸前。
“他最喜欢春天。”贪狼突然说,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独有的眷恋,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每年第一朵花开的时候,他都会摘来夹在书页里,尽管会被唐长老笑骂不务正业。”
贪狼蹲下身,亲手挖开唐山衣冠冢旁的土地。
这把水熊曾用过的剑,曾斩杀无数强敌,不只是人,还有不少怪物。
可此刻却用来掘土,每一剑都沉重如山。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声和剑刃破土的闷响。
当墓穴挖好,众人一起将春蝉放入,洛君走上前,将那块已经合二为一的玉佩轻轻放在春蝉交叠的双手上。
“等等,”尹眠不解,“这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吗?以后不用了?”
洛君摇头,眼中流转着奇异的光彩,“它已经完成了使命。而且按道理,我曾经也佩过,不如留给春蝉做伴。”
贪狼想要反对,但当他对上洛君的眼睛时,话语卡在了喉咙里——那双眼睛里的神采,与六十年前如出一辙。
那是个雨夜,他偷偷摸摸地跑到唐长老的屋后偷听,用手指捅破了一小块窗户纸。
身形瘦削的少女跪于唐长老身前,眼神也是如此坚定,且富有信念与神采。
“愿持破渊之伞,独赴夜雨之山。”他当时只模模糊糊地听见了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