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念也不想刚来就跟人吵起来,不论她的对错,总归会给人印象不好。想着她不饿,一会将吃的给母亲分分,量也够了。
谁知,等她将碗递出去,那妇人竟然连一半都没有,盛了一勺汤盖在饭上,挑衅的看着她。
韩念念刚要开口,林茹云却又走了回来,这人欺负她也就忍了,但要是欺负她女儿,那不行!
她将碗重重的摔在桌子上:“你干什么?当老娘好欺负?”
韩念念听到她的话,眼神宠溺的看着林茹云,她的母亲回来了,刚见的时候她敛住锋芒,收起了火爆脾气,她还担心母亲受到刺激会性情大变。
若是一直隐忍压抑自己的情绪,自责悲痛导致“神气散越”要做病的。
她们母女只变她一人就行了,她希望母亲还是想曾经那般,不曾变化!
“怎么的,就不给你打!你能怎样?”她挥舞个勺子指着林茹云,脸上横肉随着说话一抖一抖,看起来极为凶悍。
对方语气不善,显然是前几日娘的魂不守舍给她们留下了软弱可欺的印象,就像今天刚见她时那个胖妇人般!
这几天娘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韩念念都不敢想象。
林茹云刚要拿起碗朝着盛菜的妇人砸去,被韩念念拦了下来,她安慰的拍拍林茹云的胳膊:“娘,别跟她生气,气大伤身”。
“呵呵,可不是,气大伤身”盛菜的妇人见韩念念这么说,以为她也是软柿子,这母女二人真是废物,她白了眼两人:“听你闺女的吧,以后火气大就别来吃饭,饿着几顿什么毛病都好了!”
一对软柿子!
韩念念却没有反驳她的话,但下一瞬,就见韩念念当着她的面,笑着拿个空碗,用碗当盛菜勺,盛了满满一碗菜放在了林茹云碗中,又给自己和翠桃各盛了一碗菜。
盛完“咣当”一声,将用过的碗丢在妇人面前的桌子上,拿着自己的碗找个空位置,放下吃饭。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给盛菜妇人看懵了,自她在这饭堂干盛菜这活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回有杂役敢这么对她的,在她面前摔摔打打,不将她放在眼里的。
这两个杂役,怎么敢的呢?
索性连菜都不打了,拿着菜勺子就从菜盆后面气势汹汹冲出来,既然她不爽,那就都别吃了!
到韩念念三人面前,指着韩念念:“你这样让别人怎么吃?都是定量的,你多吃了别人就少吃了,让别人饿着肚子,你们好意思吗?我说你这刚来的脸皮怎么这么厚,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伙都来看看!这母女俩打了这么多菜,没来的人吃什么啊?”
随着她的叫嚷,饭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韩念念三人,一时之间成了焦点。
韩念念和林茹云你坦然吃饭,就当狗吠。
翠桃脸皮薄,她羞红脸低头,拉扯韩念念的衣角:“娘子,这怎么办?”
好大的一口锅,就这么扣三人头上,陆陆续续进来饭堂的人不明所以,听到盛菜的妇人这么说就当做是真的,指着三人阴阳怪气。
“我说陈妈妈,在遇到这样的人,就找几个爷们将人抬出去,还劳烦你动手嘛?”说话的人三十多岁呲个大黄牙,生的猥琐,眼神中充满淫邪打量韩念念和翠桃两个年轻女孩。
这几个刚来的罪奴,定是来当杂役的,这辈子也就是当杂役的命,运气好能嫁给乐工,生一窝小乐工。
哼!还不是随意拿捏。
“呦!那还要劳烦你们将这三人请出去喽”陈婆子挑眉假笑:“好好给她们个教训!”
那人听到陈婆子的话,招呼三五个中年男人朝着韩念念他们三人走过来。
“小娘子,刚来你还不懂规矩啊!来赵哥给你讲讲”那人凑了过来,一张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就连饭都没法吃了。
韩念念放下筷子,一旁的林茹云也将筷子一摔,倒胃口。
“呦!怎么不吃了”旁边穿杂役服的人开口:“被我们赵哥的魅力折服了!你可知咱们赵哥是什么人,他可是赵都头的外甥,赵哥给你们讲规矩,那是你的福气!”
“对!你的福气”旁边立刻有人跟着附和。
赵顺被捧得飘飘然,伸手就要摸韩念念的脸,这小娘子长得倒是俊,这个脖子和手受伤,一看就是被衙门用过大刑的罪女。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人可是分三六九等!
眼看着他的咸猪手就要凑过来,林茹云要站起来被韩念念拉回位置坐好。
就在那双手就要触碰到她的脸,突然将赵顺的手翻转在桌上,一只手握着一柄透着寒芒的柳叶刀,狠狠的扎在他的手心。
将他的手心和桌子紧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