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是祥瑞,槐音有着本能地对咒术的排斥。
人类是脆皮的,如果挨上了咒术,可能会死掉。
这样的认知让槐音停住了后撤的脚步,她悄悄地往前挪了挪。
见女人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又走了一步。
“那个——你——”槐音清了清嗓子。
“需要帮忙吗”还没有说出口,沙发上的女人像是彻底地抑制不住,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槐音怕她从沙发上滑下去,嗳一声后赶忙伸手扶住她,可下一刻,手腕就被一只湿热的手抓住。她察觉到抓着她的人正在发抖,呼吸急促起来,白玉似的面颊上浮动着病态的嫣红。
热浪扑面而来,槐音像是吓到了,思绪停顿片刻,浑噩的脑子中才浮现急救相关的知识。她已经没空找苏摇红了,腾出一只手慌乱地摸手机,可还没拿稳,就被那女人给碰掉了。
槐音眉头蹙了蹙,正准备说话,女人已经朝着她身上贴来。槐音本来是半蹲着,然而随着女人身体的下滑,已变成跌坐在沙发前的柔软地毯上。
女人衣衫不整地蜷缩在她怀中,滚烫的吐息吹到脖颈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槐音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她试图抓住女人的手,悄悄地去探寻她身上的咒术。可就在她感知咒术的时候,那道阴冷而不祥的气机像是一条阴暗爬行的毒蛇一般贴到了她的手背上,黏腻又冰寒。槐音打了个激灵。她的身体僵硬了片刻,再抬头的时候,对上的是一双被情.欲染红的眼睛。
她试图将压在身上的女人推到一边,可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思绪像是一团浆糊,连带着手脚都软绵无力了起来。仿佛被困在某个狭小的空间里,无法轻易挣脱。
槐音:“……”不对劲。
那咒术影响到她了!
可要是伤害性咒术,母亲给她的护身符怎么会不起作用?
槐音想不明白,也无暇去思考。
她的思维很快就被拽入陌生的海域中,如一叶扁舟起起伏伏。她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隐约察觉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钻了出来,快速地缠上近在咫尺的人。
槐音醒来的时候察觉到了不对劲。
尾巴有点疼,像是被虫子夹住了。
槐音嘟囔一声“尾巴”,眼睛还没睁开,手就已经伸过去揪住。
但她碰到的不是自己的尾巴,而是温软的肌肤。
槐音的声音响起,带着点疲倦的鼻音:“嗯?”
她摸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地睁开眼。
尾巴?尾巴!
惺忪的睡眼立马瞪大,脸上是雷劈似的震惊。
她快速地坐了起来,盖在赤.裸身体上的被子快速地下滑,可槐音顾不得将它拽上来。
她茫然地瞪着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的陌生女人,被她眼中如寒刀似的冷意吓了一跳。
毛茸茸的雪白尾巴各有去处,紧紧地缠绕着女人。有一条蓬松的尾巴被女人拽在手中,扯动间带来一阵阵痛意。
槐音眼尖,看到了女人身上的道道红痕。
就算再迟钝也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槐音头皮发麻,八条尾巴嗖一下消失,只剩下那条被揪住的还在,堪堪地遮着女人的前胸。
槐音悄悄地抬眼。
直顺的黑发垂下,露出一张禁欲清冷的脸。
眼中仿佛凝结着霜。
槐音缩了缩脖子。
完蛋了,下山的第一天就闯大祸了。
“对、对不起。”槐音紧张地结巴起来。
她一开口,惹来了女人一道冷漠的轻嗤。
她醒来有几分钟了,昨夜的荒唐仍旧在脑海中回荡。
当然,就算她想忘记,眼前的蓬松尾巴也提醒着她,让她将一切深刻地记在心中。
她是知道妖族存在的。
九尾狐,祥瑞,青丘。
人世很少见到这种层次的大妖。
她出现在哪里都好,就是不该跟她一起出现在床上。
但这事也怪不得她。
女人心想着,视线瞥到狐狸尾巴尖上的潮意,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尚在酝酿的问话,转变成一句冰冷的呵斥。
“藏好你的尾巴!”
槐音面色涨得通红,眼中隐隐藏着泪。
她抖着身体,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了女人的身体。
这才将最后一条尾巴召回去。
她小心而又卑微地恳求:“可以不举报我吗?”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