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谁懂你和佴和两个在空无一人的会客间内角落里小声讨论刘箐橙黑料,结果本人悄无声息站在你们背后不知道偷听多久,等你们讲完所有他才冷笑一声,你们俩同步缓慢而又僵硬的转头看见刘箐橙被墨镜遮住大半的脸,一个破音大喊爹救命一个大喊主编救命。
可惜子车甫昭不在这里,疏南风在办公室里装死,无人在意你们。
都说黑粉或许比真爱粉还要了解正主,这话还真没错,就你们对刘箐橙的了解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你们死。
当你决定献祭佴和求一条生路,这家伙已经先一步把你推到刘箐橙怀里扔下一句妈咪祝你好运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
不是,佴和说好一起做一辈子刘箐橙黑粉的?说好的同甘共苦呢?撞入刘箐橙怀里的那瞬你满脑子都是跟佴和曾经发过的誓言,完全没注意到某人越来越低的气压。
直至你听见刘箐橙毫无感情的棒读你刚说过的那些话,你蛐蛐他是性冷淡吃了药都不太行的那种,抨击他的衣品很烂等等之类,区别在于他把你说的所有肯定句改成疑问句,听起来压迫力十足。
你冷汗直冒一边退出刘箐橙的怀抱一边赔笑:“那都是您的幻听,我没说过这些话。”
能屈能伸是你的代名词,再加上你不是很想再和刘箐橙产生联系,能不招惹他就不招惹他吧。
“是吗?那你在心虚什么?”
谈话间你已退到门口,逃离刘箐橙计划的胜利近在眼前。
“主编找我有事,我先走了哈,下次……”
你本想对刘箐橙说下次再见的,只是再见这二字还没能说出口就已经被他抵在门板上用一个吻打断,最大的想是时隔几年这人吻技一如既往地烂,也没改掉他那喜欢跟狗一样喜欢乱咬的恶习。
你向来主张礼尚往来,他咬你,你不客气的咬回去,以至于口腔内尽是铁锈味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最后是你快呼吸不上来才一把推开刘箐橙问他:“我看你演了那么多吻戏,为什么你的吻技和当年比起来还是毫无长进?”
大明星大发善心告诉你行业内幕:“借位。”
你颇为惋惜,你独自去电影看过刘箐橙主演的电影,对他的评价是没有演技全是本色出演,反倒是那些女主角和配角的演技出彩到可以说是拯救这部电影被评为烂片,而且她们各个都几乎长在你的好球带上。
“你怎么忍住不亲自上场的?我都想……”
我靠啊,刘箐橙,你真是的狗吗怎么又咬上来了啊?!
就他这力度不用照镜子你都知道自己嘴唇肯定变肿,你毫无威慑力的瞪着刘刘箐橙,他的面无表情与你的恼羞成怒形成鲜明对比,他还平静的用指腹抹去你嘴角上被他咬破忘记舔去的血珠评价你的吻技也毫无长进。
你气得快要炸毛,你的胜负心涌现,你自觉你吻技良好本想再和他大战三百回以此来自证清白,但又想起你还没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倒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你来干嘛?”
“借人。”
借人?借什么人?他们青城文化传媒的人手还不够多吗?疑问一个接一个从脑海里蹦出来,然而当刘箐橙主动握住你的手把你往疏南风办公室带,你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要借的那个人好像是你。
在去疏南风办公室的路上,你碰见假装喝水实则在看热闹的佴和,路过他时你果断向他竖起中指借此表达他抛下队友跑路的愤怒和不满,可佴和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你跟刘箐橙相握的手上,他震惊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满脑子嫂子竟一直在他身边,更恐怖的是嫂子还是资深黑粉。
你本来还想出声大骂佴和这个抛弃队友的混蛋,奈何刘箐橙已经直接把你拉进疏南风办公室里痛失机会。
刘箐橙开门见山向疏南风表明他要借用你去干活的需求。
你本以为疏南风会拒绝刘箐橙,你可是西封杂志社的一块砖,因为什么都擅长会一点,以至于哪里缺人你就会被摇去哪里。
没想到疏南风一口答应,那样子看起来是恨不得想要把你打包送走导致你那句主编我不想走卡在喉咙里上下不是。
你站在原地来回做几个深呼吸,一把把刘箐橙推出办公室让他去门外等着又甩上门走到疏南风面前,踌躇几秒,你还是问出口:“主编,你当年招我该不会就为了今天吧?”
疏南风笑而不答,他只是叮嘱你同事之间要和睦相处。
……
可是你到底要怎么和杀死过你的前男友和睦相处啊?!
02.
你是知道刘箐橙和离宇亭作为新员工加入西封杂志社这件事的,为不跟刘箐橙碰面,迎新会当天你特地装病请假躲在仇云生家里一直等到隔天才回去上班,因此你还被他坑了好几顿饭。
你本以为躲过迎新会以刘箐橙那忙碌的行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会出现,你便安心的继续工作,直至今日他的出现打破你原有的平静生活。
你坐在刘箐橙副驾驶座上努力做一个完全死去不说话的前任,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可他并没有打算放过你的意愿:“你怎么活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西封杂志社的?”
在这之前,除了仇云生和疏南风没人知道你能死而复生的秘密。
“疏南风。”
你还听出刘箐橙的言外之意,他会加入西封杂志社有一部分是因为你。
唉,你就知道疏南风当年主动来找你是有原因,这种走十步算十步的男人基本上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看来刘箐橙是真的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死而复生的,甚至直接把违规将车停在路边侧头看向你,一副你不说他就要和你耗死在这里模样。
想起刘箐橙现在的身份,被狗仔抓拍到倒霉的不仅是他还会牵连到你,你想了想特地避开他的视线:“因为我是猫妖。”
是民间传说那样中拥有九条命的猫妖,只不过如今你只剩下八条命,面前的这个男人亲手杀了你一次。
你和刘箐橙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在万福楼的后厨当洗碗工,你跟仇云生在前台做服务员,你对他一见钟情,然后凭你的毅力和不要脸硬生生把刘箐橙这朵尚青涩的高岭之花折下。
当你把你和刘箐橙在一起的这个消息告诉发小仇云生时,比起你的满心欢喜他欲言又止的看着你,在送上不怎么诚挚的祝福后他说如果以后发生什么事你可以去找他。
仇云生比你先一步看清刘箐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从小一同长大的友谊令他意识到你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在没尝到痛之前是绝不会相信所说的一切,于是他保持沉默。
你陪在刘箐橙身边亲眼见证他的成长之路,见证他凭借自身的才华从默默无名到成为登上春晚舞台受人追捧的大明星。
你们的生活也随着他身份地位改变不再像当年那么拮据,不用再苦逼兮兮的挤在狭小冬冷夏热的出租房里,他不用再努力打工省钱去实现他的梦想,他的听众也不再只有你一人,他甚至还拥有了自己的公司,而你以刘箐橙经纪人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一切都在变好,你也因此产生能够和刘箐橙一直生活下去的错觉。
直到某天你在家发现刘箐橙的秘密,那些不该被你知道的秘密,发现实际上他和你一样也是个双手沾染满他人鲜血的家伙。
你刚把那些资料和照片放回原处转头就撞见本应在录音棚录制新歌的刘箐橙站在你身后,他的眼神是你从未见过的冰冷。
「都看见了吗?」
「算了……有没有看见都一样。」
你随手放在梳妆台上用来刮眉的刀片成为了杀死你的凶器。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他根本没有给你解释的时间。
也是这一刻你才突然意识到当年仇云生为什么会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你一边咳血一边笑,发现刘箐橙不理解你为何会笑而紧紧皱起的眉,你笑得更加大声。
你是真心觉得可笑。
原来从始至终刘箐橙喜欢的都是他自己,你能够站在他身边纯粹是他从前犯下的一个错误,只要你不发现他的秘密就能相安无事的过下去,被发现等待你的就是死亡结局。
你是想对他说些什么的,终究是被黑暗追上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在你耳边轻轻哼唱起一句歌词,歌词温柔无比可他的声音偏偏是低沉又不带任何感情起伏,比起摇篮曲更像是夺命曲。
「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谢谢你没有选择放火焚烧我的尸体,不然我真的死了。”
虽然你不清楚是刘箐橙还是谢雾青善后的,你仍旧庆幸他选择最老派的埋尸给予你能够重生的机会。
重新拥有意识过后,你万分艰难的从地下爬出离开这片埋尸地,因为重生耗尽你的灵力你被迫变成猫的形态,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城里找到居住在树曲桐小区的仇云生帮忙。
对于你的狼狈仇云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问你大概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人身,你摇摇头说不知道,毕竟你也是第一次死嘛下次就有经验了。
你就这样在仇云生下暂住下来,说是他养你,更准确来说是他带着你在楼里蹭吃蹭喝,常去的不是程皓轩家和尤阙家,不过两家相比你更喜欢去程皓轩家,至少不会有被尤阙快要看透你身份的危机感,还有尤九九那小孩一天到晚想揪你尾巴和把你抓回家当他的宠物猫,不惜向仇云生表明他愿重金用今年所有的零花钱把你买过去。
仇云生真被尤九九的钞能力打动,被你狠狠咬了一口不得以才放弃这个念头。
你在仇云生家待上一年左右终于攒够灵力变回人形才离开重新步入社会四处打零工养活自己,每每看见街头上刘箐橙那铺天盖地的广告和代言,被他杀掉一条命的恨意简直无处安放。
你这种四处打零工的生活终止于疏南风主动找上门招揽你加入西封杂志社。
刘箐橙没向你解释到底是谁善后处理你的尸体,他也根本不屑于解释,他只是问:“你恨我?”
“我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这是你的真心话。
如果不是他现在加入西封杂志社而疏南风不喜欢员工们起内讧,如果不是他的因果线和你紧密缠绕在一起,你迟早会让他体会到因失血过多而死是怎样的感觉。
刘箐橙的视线停留在你脸上许久才收回,他平静的回你:“我期待你杀死我的那天。”
他爹的,最烦这种装13的人了。
自那天往后你打起两份工,一份在西封杂志社,一份在青城文化传媒,可以说是忙得脚不沾地,某种程度上实现疏南风所说的和谐相处。
然而这种和谐相处是有代价的,你最常喝的饮料从可乐变成难以下咽的咖啡,最常碰面的人也变成和你一样通常熬夜加班的倒霉蛋白岭。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在公司里和白岭凑到一起坐在他身边,你不忘初心的单方面背地蛐蛐刘箐橙,每次都没说多久就被正主撞破拎走。
今天你又一次跟白岭在背后蛐蛐刘箐橙后被本人抓了个正着,你被他带回家里扔到床上进行负距离的亲密接触。
别人是□□,那你们就是做恨,结束以后你和他身上都会多出许多痕迹,不是礼尚往来互相啃咬出来的就是彼此没控制好力道留下的。
你喜欢在刘箐橙的脖颈上留下属于你的痕迹,那是他最脆弱的地方之一,也唯有在这时他才会向你展露,虽然大多数时间他会推开你的脑袋让你换个地方,给的理由是留下痕迹不太好遮掩,一般来说你都会顺从他,除非他把你惹毛了,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他黑着个脸在大夏天穿高领衣服出席活动。
你不是没想过趁此机会直接咬穿他的动脉,让他体验当年你的死法,可往往到最后你又下不了手。
刘箐橙就是咬定你下不定决心杀他才如此坦诚将弱点展露给你。
你到现在也没能理解你和刘箐橙的关系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一种既像仇人又像情侣但某种程度来说又是炮友关系的复杂存在。
你都有些习惯他的存在。
你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一眼就看见收拾完残局坐在床头不知道拿着文件不知道在看剧本还是行程表的刘箐橙,在去找他和去次卧睡之间,你没能忍耐住好奇心在他身边坐下。
刘箐橙短暂将注意力分给你几秒又继续翻看文件。
“刘箐橙,你是往我身上装了什么跟踪吗?”
为什么每次你跟白岭说他坏话他都能准时出现?
“你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吗?”刘箐橙头也不抬的回应你。
你一本正经纠正他:“我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