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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庄宅风平浪静,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男女主人不吵架了,众人皆大欢喜!
清早五点,厨房迎着旭日霞光开始忙碌,李管家日复一日亲手为主人布置餐桌。今日餐桌布置得非常赏心悦目,小动物图案的皆川明桌布,粉绣球可爱,艳丽的大花蕙兰在装满水的水晶瓶中盛开。
夫人回家了,规格自是比男主人独自在家用餐高许多。要有鲜花,有精美的餐具,有各种丰富的菜肴。
庄綦廷一个人吃早餐可太好对付了,厨房都不用五点起床。
黎雅柔昨晚睡了个饱觉,洗漱后来餐厅,发现三个大男人围坐在长桌边,除了在外地出差的大儿子没在,老二老三都整齐坐在那呢。
老少各有韵味,倒是赏心悦目。
黎盛铭:“早晨,妈咪。”
小儿子的声音很清亮。
黎雅柔心情不错,隔远挥手。
庄少洲:“早晨,黎女士。”
老二的声音和庄綦廷如出一辙,低沉,富有磁性。他不太爱叫黎雅柔妈咪,多叫黎女士,或者Eleanor,只有有求于人时才会来一句妈咪。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黎雅柔走过去,扬起手里的鳄鱼皮包砸了一下儿子的后脑勺,佣人拉开椅子,她坐下。
庄少洲无缘无故挨了一下,真是无处申冤,“凌晨了。”
黎雅柔戳穿他:“出去饮酒了。”
庄少洲气色其实不错,将餐布展开搭在腿上,“饮咗少少了,唔系好多。”(喝了一点点,不是很多。)
哪里少,分明喝到半醉,不过转念一想,黎雅柔也没资格数落儿子,她自己也是个酒鬼。
庄綦廷这时把果蔬汁放在黎雅柔跟前,向她道早安。黎雅柔这才分出心思和丈夫打招呼,“早晨。”不太走心,紧接着掠过庄綦廷,又说:“一周没见到老大了,还挺想他的,也不知道他在沪城吃住好不好。”
庄綦廷用公筷夹了一颗菌菇小笼包,放在妻子面前的骨瓷碟,“没什么好想的,又不是去受苦,住豪华酒店,吃高档饭店,出入都有专车,他还想怎样?”
黎雅柔睨他一眼,不懂他突然对大儿子发难做什么。老大可是他们三个孩子里最高分的精品了,为人温和儒雅,谦谦君子。
黎盛铭听不懂,心思都在小笼包那里,还把昨日多出来的甲鱼汤给炫了。庄少洲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可是耳闻,黎女士最近在闹离婚。
佣人端来甜汤,每人一例,庄宅的早餐吃得很丰富。
老三要上学,吃完就跑了,老二要上班,按道理说也要提前走,今日不知为何,一直慢悠悠地坐在那饮茶。
庄綦廷想趁着早餐的时间和妻子说说话,接下来一整天行程都是满的,妻子也不是会给他打电话的那种粘人精。
他看了几眼儿子,示意他吃完赶紧走。
庄少洲挑眉,假装不懂。
庄綦廷蹙了下眉,只好忽略这个叉烧,转头看向妻子,“两日后我约了熊司长夫妇来家里打球,你抽时间陪我一起。”
庄綦廷的很多应酬都需要黎雅柔配合,夫妻一体,家庭和睦,成年人的社交场上讲究这个。何况黎雅柔的高尔夫水平一流。
黎雅柔在回复消息,朋友约她下午看画展,“哦。”
“那天要劳你费心了。”
黎雅柔打字,边应,“哦。好。”
“阿柔。”
黎雅柔点击发送,无奈地回望,对上男人深沉的双眸,“点?”
有个巨大的电灯泡坐在这隔岸观火,庄綦廷只能掩饰真实意图,“我这几天都会早点回来陪你。”
黎雅柔:“………”
不需要啊……大爹……!她恨不得喊他爹了!她日日都约满了!
庄少洲实在忍不了了,放声笑出来,老头在外面多雷厉风行,八面威风的一个人,怎么对上黎女士就变成这样了?
讨女人欢心是这么讨的吗?讨嫌吧。
庄綦廷冷漠地看了一眼儿子。庄少洲憋笑,麻利起身,滚去上班了。
黎雅柔见庄綦廷还稳如磐石的坐着,“你今天不去公司?”
“不去了,专心陪你。”
“?”
“你不喜欢?”
黎雅柔听出他在找茬,只觉得很好笑,抬手戳他硬邦邦的胸肌,“庄先生,大早上闹什么别扭,你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不要越活越回去。”
庄綦廷拿餐巾优雅地擦拭唇角,保养得宜的面容只有几条淡纹,胡须剃得干干净净。他在四十的时候想过蓄须,男人蓄须看上去更坚毅威严,蓄了才两天黎雅柔嫌弃的要命,而且会扎到她柔软的两张嘴,于是果断放弃了这类想法,当即剃干净了。
“四十好几又如何。三个儿子青春正盛,在我面前也要恭敬乖顺,集团里青年才俊如过江之鲫,也没谁敢不遵从我的命令,可见对男人而言,年龄不重要。相反,”庄綦廷眸色微扬,“成熟男人更有魅力。”
对对对,你最有魅力,老男人还挺骚的。
黎雅柔忍俊不禁,眨着一双桃花眼,故意逗他,“是吗?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很介意年龄的样子,没听过一句话吗,越解释越掩饰,魅力嘛,是我说才是,怎么还自吹自擂起来啦?”
庄綦廷不和她东扯西扯,掌心拍拍她的膝盖,“先走了,你慢慢吃。”
黎雅柔:“喂,昨天说好的,别忘了,把你的人都撤走!”
庄綦廷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大掌又揉揉她的脑袋,“那你要乖。”
说完,转身走了。他动了,一大群人开始跟着动,随行秘书,助理,保镖,司机,车辆纷纷就绪,阵仗极大。
黎雅柔差点冲上去和他决一死战,什么态度啊,老东西。
上车后,庄綦廷交代沈秘,把跟在夫人身后的人撤掉。
沈秘内心震惊,这是怎么了?那些人可都是精挑细选,搞情报出身的特工,身手不凡,老板花了大价钱雇她们,让她们隐藏在暗处保护夫人的安全。
一晃而过十多年,日日如此,庄家财大势大,却不意味着绝对安全。
“先生,是都撤走吗?”秘书为确保万无一失,问了一句。
庄綦廷刚想说是,话到嘴边,转了个弯,顿住,他漫不经心欣赏着沿路的风光。
这个世界诱惑太多,还是不能太纵着她。
而且他习惯了用一个个地址和路人视角的照片去感受她每天做了什么,像是在看一场漫长的,永远不会结束的电影。只为他放映。
他承认自己变态。对妻子有变态的占有欲。他必须牢牢掌控她的一切,不然他就非常煎熬难受,像是心里空了一块。
“留一个,每日汇报改成一周一次。太过细节的就不用记录了。有突发情况及时上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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