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喂了焦业今年的第二十颗还春丹。
药王谷的谷主红拱毅许是发觉了每次送来还春丹都会被我特地传纸鸢感谢,送我还春丹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到最后他大抵是实在好奇,直接捎来一封纸鸢,问我:是否在外结了仇,可需要我的帮助?
毕竟这还春丹是治愈的丹药,用的这样多,是会引起他的困惑。
而我拿纸鸢回信:无碍,只是觉得这丹药很好吃。
是无比假的理由,但总不好对着他这个曾经被焦业逮出去打一顿的药王谷弟子——现药王谷谷主。说‘没事儿,不过是焦业的仇家打他,连带着把旁边的我也给莫名其妙揍了一顿’,那好丢人。我不仅怕他知道了丢人,还怕红拱毅会一边为焦业被打而觉得快意,一边又因为他害我被打而觉得愤怒,最后气到直接给害我也被打了一顿的焦业下毒。
谁让药王谷的下药很有一手。
焦业将那丹药三两下就给嚼碎,用力到我觉得他已经把这丹药给当成了时不时就给我们使些绊子的现任魔皇隆季才。
他觉得烦躁,我也同样觉得烦躁。
焦业和隆季才结仇的原因是当初他忽然陨落,让当时还是个小魔将的隆季才给捡了个大便宜。
焦业自是不把这当回事儿,他在同我说起前世的事儿后就仿佛是终于可以放下身上的负累,连带修炼也变得缓慢起来。比起想方设法的突破境界,他现在其实更喜欢带我去周游魔域。
我不觉得做魔皇跟魔将有什么区别,反正他都是焦业,我的道侣。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可鬼知道隆季才这跟我们就没见过几回面的王八犊子是发的什么疯,自从上了大乘后就开始追着我们俩打,让人很怀疑他的作息已经变成了吃饭睡觉打焦业和他的道侣。
搞得我的想法从一开始的‘好像也不是不可以陪你玩玩’直接变成了无比怨念的‘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会尽快突破,”焦业忽然道,“我没耐心让他成天干扰我们的生活。”
“我也没耐心,”我将幻化出的纸鸢放飞,皱眉看着他,“但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打算突破。”
焦业对于突破的渴望已消散了许多。
我送他的药草都会被他妥帖保管好,但收到时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唯独我送他本以为他会直接说出一句‘我现已用不上此物’的乱纹苍玉时,焦业会对我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
‘大概是因为我前世常送你此物,希望你能早日有属于自己的本命剑。’焦业将乱纹苍玉收好,‘此后每逢我生辰,你都要送我此物的缘故。’
“不想突破是一回事,不想看你因我受伤又是另外一回事。”焦业冷冷道,“抹除他设下的陷阱会耗费我的灵力,如此一来,我也不必担心自己突破速度太快。我原本只将他看做一个替我减掉灵力的器具,但他现在居然竟把主意打到了你的头上……”
焦业忽然顿住,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这话听着有什么歧义。他又把这话咽回去,重说了一遍:“但他现在居然想要设计陷害于你。”
我因为他连我言辞上的便宜都不肯让别人占莫名觉得有点儿想笑,但看在焦业现在神情无比严肃的份上,我憋回了笑。
“不必,”我拍拍胸脯,“我自有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