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在美国的势力几乎被贝尔摩德吞并干净。
毕竟这一次的动静闹得太大,要糊弄的东西不是一星半点,贝尔摩德本以为跟那位先生解释会异常困难。
出乎意料,那位先生只是平淡地过问美国分部的权力过渡问题,让贝尔摩德提交报告,其他的无事发生。
别说是贝尔摩德,甚至连血玛丽和莫吉托都感觉诧异。
直到贝尔摩德的邮箱里收到了一份加密邮件。
【To Vermouth:
赔礼。
以及,
请祝我“毕业快乐”,教官。
——From Gin】
看着新鲜出炉的“Gin”,贝尔摩德顿时了然。
***
管它什么贝尔摩德还是莎朗,此时都和已经复工拍戏的有希子的没有任何关系。
好莱坞的片场喧嚣而熟悉,将有希子和那段冰冷的记忆隔开,让她觉得格外安心。
至少在这里,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
剧本上白纸黑字写着台词,导演喊cut就是真的cut,不会有人突然掏出一把枪抵在别人腰间。
两个月了。
自从有希子从莎朗的私人医院离开后,拍戏、宣传、出席活动,有希子的日程被排得满满当当的。
仿佛只要不停下来,那些关于所谓的“黑手党”、“药剂”和“贝尔摩德”的记忆就不会追上来。
有希子也没有再见过莎朗。
那天,有希子只是留下了一句冷淡的“谢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莎朗没有挽留,只是站在走廊尽头,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有希子的背影。
而现在,除了每周固定需要寄的血清,两人便再也没任何交集。
一切都退回到原点。
藤峰有希子只是一个好莱坞初出茅庐的小新人,而莎朗·温亚德仍是那个传奇影后,除了是签约同一家工作室,拥有同一个经纪人。
……
杜拉导演和经纪人索菲自是发现了有希子的不对劲。
以往有希子做什么事情,都能和莎朗扯上,像一只黏人的小狗。
要么是“今天的阳光有点晒,想问问莎朗她那边的天气!”,要么是“发现了一朵漂亮的小花,拍给莎朗看看~”。
但从那场突如其来的消失后,有希子再出现的时候,变化了不少。
先不提手腕上的绷带,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有希子不再提及莎朗了。
两人隐约猜到有希子的失踪和莎朗有关。
但有希子不说,两人便没有多问。
“藤峰,最后一场!”
杜拉导演的喊声将有希子拉回现实。
这是《危险游戏》的最后一场杀青戏,要求有希子对着空椅子表演诀别戏码。剧本上说,这是厄里倪厄斯对维拉的宣泄,也是整个剧本里为数不多的情感表达戏份。
有希子凝视着那把椅子,恍惚看见金发女人交叠的双腿,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
“我恨你。”
有希子说出台词,声音却温柔得像在念情书。
杜拉皱眉,“情绪再激烈些。”
有希子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我恨你!”
有希子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夺眶而出。
“凭什么……凭什么每次都是你高高在上来决定……”
片场鸦雀无声。这段即兴发挥完全偏离剧本,但没人敢喊cut。有希子浑身发抖,仿佛又感受到药剂在血管里沸腾的灼烧感。
“Cut!完美!”杜拉导演满意地点点头,“杀青快乐,藤峰!”
说罢,杜拉示意助理给有希子送杀青花束,却突然发现有希子踉跄着扶住椅背,“藤峰?!”
“抱、抱歉……”
有希子勉强扯出微笑,冷汗已经浸透戏服后背。她太熟悉这种征兆了——那药剂又起作用了。
和杜拉简单招呼了两句,有希子匆忙朝化妆间躲去。
有希子扯开衣领,针尖刺入皮肤。
血清流入血管。
有希子靠在化妆台上急促喘息,直到血清开始生效,疼痛得到缓解。
突然,镜子里闪过一道金影。
有希子猛地转头,只看见晃动的门缝外,场务人员抱着道具匆匆走过。
……
拍摄结束,便是所有剧组的传统——杀青宴。
餐厅里觥筹交错,剧场人员各有各的热闹。
有希子坐在角落的圆桌旁,面前的酒杯几乎没动过。
少女换了一身简洁的黑色礼服,脸上化着淡妆,掩盖住刚才在化妆间发作时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