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官服来不及脱就先到了林燕喃的屋子,仔细询问了珍珠今日他用药的情况,然后踱步到床边坐下,捏着林燕喃细瘦的腕子探查,面上神情一扫前些日子的忧虑。
“张太医的方子果然有用。”许霁的唇角天生微微上扬,即使没有在笑也让人觉着亲切温柔,常常未语先得三分好感。
林燕喃不喜欢手腕被他人捏在手里,得了空赶紧缩回被子里,不大愿意搭理他。
然而接着许霁又仿若无意的问:“你好像很喜欢新来的那个小丫头?”
就算人不在,许霁依旧能第一时间知晓府里的事,包括林燕喃一日三餐用多用少,晌午睡了几个时辰,又同谁说了几句话,一分都不差。
知晓他又要犯病,林燕喃不能装傻,叹息道:“难道我就不能找人说说话吗?”
“当初我不愿意,是你非把我强行带来,还把翠芝和嬷嬷都赶走……”
他面色伤感,字字句句的控诉:“我不过就跟春儿多说了几句解闷,你难道明天也要赶她出去?”
许霁许久没听他同自己说那么多话,虽然是抱怨,立刻揽住他的肩膀放低姿态:“我没那个意思……”
“你愿意同她们聊,就算多说几句也没什么。”他找补了两句以免将事态继续恶化,转而挑起另一个话头:“我有正事同你说。”
每年的清明前后正是春游赏光的好时节,翰林院众人便互相约着携带家眷一起去城外山上踏青,人多也热闹。许霁和另外两个同僚都是今年新来的,那两位都已同意,碍于人情往来,他不好推脱。
“听他们说城外风景甚好,张太医也说出去走走对你身体大有裨益。”他反手再次捉住林燕喃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约我背着夫子偷溜出去玩,那会也是这样好的春光。”
听他提起久远的过去,林燕喃不觉跟着回想起来,语气松快:“你小时候可真淘!明明坏事都是你挑起的,却总爱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然后把错处归到二虎他们身上,唬得夫子一直以为你最无辜。”
许霁目不转睛盯着他的笑颜看,低声回道:“谁叫二虎总拿眼觊觎你,我让他离你远些,他总不听。”
林燕喃脸上笑颜一窒,渐渐消散了。
许霁恍若未觉,仍旧轻言慢语的同他说起幼时的趣事,隔着昏黄烛火细看林燕喃,目光灼灼,带着令人害怕不安的强势侵略。
果然洗漱完后,林燕喃躺下正欲阖眼,忽然被子里探进来一只手。
他睁开眼。明知徒劳,仍然试图抗拒:“我不……”
许霁缓缓掀开被子,目光始终盯着林燕喃,如同野兽盯上猎物:“我知道。”
“别害怕。”
他嘴上说着安抚人心的话语,手上动作却一刻不停,一点点将林燕喃的衣襟拨开,俯首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我特意问过张太医,他说可以。”
“喃喃方才笑得真好看,能再笑给我看看吗?”
“你听话些,我就弄一次……”
剩余的话渐渐消散于唇舌之间。
林燕喃知道,凡是是许霁想做的事他根本无力反抗,倒不如省了力气,免得受苦。
然而许霁在床榻上说话向来算不得数,他嘴上温言软语哄着,动作却一次比一次狠,林燕喃被困于其中,犹如被完全掌控的雀鸟,只能无助哀戚求饶,退无可退。
床榻整夜晃动,直到天色将明。
在外间守夜的春儿半梦半醒,总觉着好像听到屋里夫人断断续续隐约传来的呜咽啜泣声。